北京儘管擺明了要「冷」處理兩岸關係，但應該說尚沒有完全放棄「和」的希望，對民進黨及蔡英文，也只保持了最終底線的立場，希望來尋求雙方可恢復原來狀況。所以，兩岸關係到底是「斷」還是「續」？還得觀察一段時間。

☉文/邵宗海 澳門理工學院名譽教授

說2016年是「兩岸關係發展的冷和磨合期」，真的一點也不為過。因為與馬英九上個八年任期裡的兩岸關係發展比較來說，北京與台北之間在這一年5月之後的互動情況，可以用「冷」一字來形容：譬如說：兩岸官方接觸管道全面中斷、兩岸在國際社會中和解休兵的現象越來越淡、陸客來台數字急速下降、大陸民意強烈反彈波及到台灣社會，都是隨手可拾的例子。

背景說明

但是北京即使是對台北施出了「冷凍」手段，但一句對蔡英文曾說出的「未答完的考卷」，而不是一份「不及格的考卷」，還是留下了很多「北京不想完全攤牌」的想像空間；像大陸海協會會長陳德銘2016年10月14日出席在深圳舉行的大陸「全國雙創週」其中的兩岸青年創業基地成果聯展時，針對記者問到「陸方對於蔡政府是否仍存期待，或已定性？」，陳德銘雖然說，「那就要看她自己（指蔡英文）」，他也在看「實際情況」。他反問記者「雙十講話你聽了嗎？」，他認為蔡英文的談話沒有新意也沒有善意。不過向前走幾步後，陳德銘又回頭補充：「任何時候她有好的動作，我都歡迎」。北京對蔡英文暗示性的期待與等待，顯見在國慶致詞之後，仍然存在。

蔡英文在人事上盡可能用到讓北京覺得可以接受的人士，譬如任命宋楚瑜出任APEC特使一事，也讓外界對兩岸關係的發展，有了更多不會全斷的聯想空間。以上面所述，至少暗示出北京官方尚未準備採取全面杯葛以及對抗的手段，來因對蔡英文不願承認「九二共識」的立場；另外，也顯示出蔡英文不完全要走兩岸對抗路線，某些方面是在尋求緩和的調節。像蔡英文在2016年國慶致詞時曾說：「兩岸關係有些起伏，但我們的立場仍然一致而堅定。我們的承諾不會改變，我們的善意不會改變，我們也不會在壓力下屈服，更不會走回對抗的老路」。因此可以說，兩岸之間在現階段是在採取某種沒有產生正面衝突的「平和局面」，如果這個說法會引發爭論，至少表象上的「和」還算是有存在。

在這樣有「冷」但「和」的局面下，是否接下來的「情勢發展」可以這樣說：北京心中雖有不滿，但尚有期待，或許說還願意給台北空間來尋求它的改變。畢竟蔡英文上台才一段時間，對北京的態度以及對「九二共識」可能尚需要點時間來摸索。當然這只是作者的推論，不是已有充分證據的全面評估，未來的發展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另方面，今後沒有「九二共識」的兩岸關係，台北的確難求積極面的發展，但是否有尋求不再倒退消極面的措施，至少可維持表象的「現狀」，也是可以觀察的。不過，當我們假設北京希望台北「最終走向還是會尋求轉變」的假設前提下，兩岸雙方應有各自探詢虛實的動作，事實上，它們目前已分別採取了一些「分進合擊」的策略，來因應對方所推出的措施。在這樣的狀態下，是否也能以「磨合」一詞，來形容這段期間的「兩岸關係發展」？

2016年5月之後的兩岸關係，若可定位為「冷和的磨合期」，那麼這種既「冷」又「和」，並且雙方還在「磨合」階段裡的互動中，到底會是個什麼景象，是「斷」還是「續」？下文一連串的現象分析，便是作者從「兩岸關係發展」的「冷現象」出發，再分析到它們到本文截稿為止仍呈顯出的「平和」局面，以及設法探視出彼此之間一直以「磨合作用」的互動，最終會採取的方式。

從520就職演說之後，雙方就以「冷」來處理彼此關係

一、北京最早是說：沒有「九二共識」，兩岸或兩會的接觸將不再維繫或延續 北京對蔡英文就職演說的反應，5月20日當天還只是提醒說：蔡沒提「九二共識」，是一份未答完的考卷。但21日的態度，已強化到準備暫停或中斷所有兩岸協商及接觸的地步，像國台辦發言人馬曉光在5月21日應媒體詢問時就表示，只有確認堅持「九二共識」這一體現一個中國原則的共同政治基礎，兩部門聯繫溝通機制才能得以延續，顯示出北京必須有所強硬的回應。在同一日，海協會負責人也發表聲明，特別就今後兩會授權協商和聯繫機制應詢表示：「我們在『九二共識』基礎上推動兩岸協商談判的主張和誠意不會改變。只要海基會得到授權，向海協會確認堅持『九二共識』這一體現一個中國原則的政治基礎，兩會授權協商和聯繫機制就能得以維繫」。

不過，在言辭表達方面，還是保留了一絲彈性或迴轉的空間，並沒有正面宣告兩岸或兩會協商體制將立即中斷或停擺。它只是從反面的提醒，來說明若沒有「九二共識」或「一中原則」，兩岸或兩會的接觸將不再維繫或延續。

針對記者關於國台辦與台灣「陸委會」聯繫溝通機制、海協會與台灣海基會協商談判機制是否全面中斷的有關問題，國務院台辦發言人安峰山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在6月15日在例行新聞發布會上應詢時只是表示，兩部門聯繫溝通機制和兩會協商談判機制都是建立在「九二共識」這一共同政治基礎上的，只有確認體現一個中國原則的政治基礎，兩岸制度化交往才能得以延續。而國台辦主任張志軍則更早在5月25日就說過，20年來兩岸關係發展歷程表明，堅持體現一個中國原則的共同政治基礎，兩岸關係就能穩定發展、台海形勢就能和平安寧，兩岸民眾就能得到實惠；背離一個中國原則，兩岸關係和台海局勢就會緊張動盪。

二、台北的「冷」，幾乎對「九二共識」，像是充耳不聞，沒有任何回應 針對北京接連的提醒台北，要對「九二共識」是否認同作個說明，台北除了「冷處理」之外，幾乎對「九二共識」，就像是充耳不聞，沒有給予任何回應。作者整理了蔡英文與政府相關重要談話及文件，在2016年6月29日北京正式宣布兩岸官方及其授權機構聯繫機制全面中斷之前，台北最接近的說法也只有在520就職演說中提到的「九二事實」一詞，在其他可以表達對「九二共識」回應的場合裡，幾乎全以沉默帶過。謹舉幾個例子來說明：

1、蔡英文在就職之日也接見了出席2016年第69屆「世界衛生大會」(WHA)代表團，她有提到此次準備參與「世界衛生大會」的過程非常辛苦。加上此次大會的時間剛好在新舊政府交接時期，所以在準備的時間及能量上都非常受限。事實上，蔡英文說：從「有沒有收到邀請函」到「能否順利成行」，都是一個又一個需要突破的挑戰。其實她大可借此場合來回應「九二共識」是否認同，但顯然她並沒有掌握這個時機。

2、等到6月8日晚間蔡英文出席「2016大陸台商端午節座談聯誼活動」時，又是一個可以表達「九二共識」看法的場合，她再次不願鬆口，只強調政府會持續推動兩岸互動交往，並會持續和對岸進行溝通和對話，致力維繫兩岸間各項制度化的溝通和對話機制，持續推動經貿往來及各層次的交流，促進兩岸之間的相互了解，建構更優質的互動環境。蔡英文顯然沒有想到：維繫兩岸間各項制度化的溝通和對話機制的政治基礎「九二共識」沒有提出，何以為繼？

3、再有一次機會，是蔡英文在6月21日接見「美中經濟暨安全檢討委員會」(USCC)訪問團時，她主動談及兩岸關係並指出，「我們亦將致力於建立兩岸間的良性對話與溝通管道」，但來賓與她竟然都沒警覺到，在6月下旬這個時刻，蔡英文已上任兩個月的時間，為什麼台北還在致力於建立兩岸間的良性對話與溝通管道？

討論到「陸委會」的談話，多數還是基於在蔡英文就職演說的基礎上，不會有特別的看法表達，更遑論會觸及「九二共識」一詞。像「陸委會」主委張小月典型的說法，就是說「政府的兩岸政策，最重要的就是維持現狀，維持兩岸關係的和平穩定發展。政府將根據中華民國憲法、兩岸人民關係條例與相關法律規定，推動兩岸事務」。或者說：「要維持兩岸關係的和平穩定，雙方要對話、溝通、接觸、交流，我們會用最大的誠意，以穩健、務實、成熟、負責任的態度來推動兩岸關係」。任何時刻、任何內容，絕對不會超越蔡英文已鎖定做政策宣示。

至於「陸委會」的談話，常會涉及到兩岸是否能捨棄「九二共識」的問題？對於這樣簡單的答案，「陸委會」竟然也可完全充耳不聞。譬如說，520那天，蔡英文「總統」未提到「九二共識」，「陸委會」竟然可以天真的建議：「共同努力維護現有機制，包括『陸委會』與國台辦溝通聯繫機制與制度化協商機制，透過良性溝通與對話，減少誤判、建立互信、妥善處理爭議，共同造福兩岸人民」。或者說，「陸委會」也會表示，「總統」就職演說所提兩岸政策相關主張，獲得民意高度支持。政府的立場堅定而明確，將持續透過良性溝通與對話，務實面對及妥善處理兩岸關係，符合兩岸民眾及國際社會的期待。但所謂「將持續透過良性溝通與對話」，管道又是何在？曾經有過任何的溝通與對話？「陸委會」可以不作任何解釋。

北京宣布：兩岸官方及授權機構的接觸及往來，全面中斷

兩岸在蔡英文就任之後，最「冷」的一段，就是「兩岸官方及授權機構的接觸及往來，全面中斷」。就是由於蔡英文的想法、做法以及政策推動，單方面認為兩岸可「透過表達善意，來累積信賴的基礎」。結果北京並沒有感受到，又因「九二共識」也沒有提及，因此蔡英文希望「盡所能地維持(兩岸)關係穩定」，讓雙方交流維持正常狀態，好像最終發展的方向也成了逆向。其中，兩岸官方及授權機構的接觸及往來，全面中斷，應是現階段兩岸關係發展成冷凍的局面，最顯著的一面：

但是到了6月29日，國務院台辦發言人安峰山6月29日在例行新聞發布會上的發言，才開始有了明朗態度，他說：兩岸聯繫溝通機制是指國台辦與台灣方面「陸委會」建立的常態化聯繫溝通機制、海協會與台灣海基會建立的協商談判機制。他並正式證實：由於台灣新執政當局迄今未承認「九二共識」、認同其核心意涵，動搖了兩岸互動的政治基礎，導致了國台辦與「陸委會」的聯繫溝通機制、海協會與海基會的協商談判機制的停擺，責任完全在台灣一方。因此，兩岸官方及授權機構的接觸及往來全面中斷，應在這個時間點上北京作了正式表態。

一、自此之後，兩岸很多重大事務的處理，已經不見有兩岸官方或兩會的參與 在國台辦宣布暫停兩岸官方及授權機構的接觸及往來後，實際上很多雙方很多重大事務的處理，已不見兩岸官方或兩會的參與。為了彰顯這一點，北京還特別指示較低層級或地方政府的單位來處理兩岸一些突發的事件。譬如說：

1、2016年7月1日，台灣海軍131艦隊所屬的金江艦，在上午8點15分誤射一枚雄風三型反艦飛彈，擊中高雄籍翔利昇漁船，造成1死3傷。由於飛彈誤射之方向是對着中國大陸，儘管當時海軍在第一時間表示，誤射飛彈事件發生之後，大陸共軍機艦並無異常狀態但是事情是非常嚴重。針對海軍金江軍艦誤射雄三飛彈事件，「陸委會」在當天晚上發布新聞稿重申，事件純屬意外，並已於下午通報大陸國台辦。「陸委會」表示，除當天下午授權海基會通報大陸海峽協會之外，也請海協會通知相關部門，隨即同步通報大陸國台辦。但國台辦主任張志軍在下午接受台灣媒體訪問時卻表示，「沒有得到這個消息」。這麼重大嚴重事件，國台辦竟然沒有接獲來自台北的訊息，顯示出兩岸官方的溝通機制不但中斷，而且所謂的「通報」，也只是單面的說辭。

2、2016年7月19日，一個來自遼寧海外國際旅行社有限公司組織的大陸旅行團在台灣桃園發生嚴重車禍和火災，造成24名大陸遊客及導遊、司機共26人死亡的重大事故。事故發生當天，在北京的李克強總理就作出重要批示，要求國台辦、國家旅遊局等部門盡速瞭解情況，妥善做好善後工作。國台辦、國家旅遊局、遼寧省政府等有關方面在第一時間啟動應急處理機制。儘管大陸海協會會長陳德銘也在7月19日當天就表示，海協會得知事故消息後，根據有關方面的授權，立即啟動緊急事件聯繫視窗，瞭解核實情況，協助有關人員和罹難者家屬盡速辦理赴台事宜。陳德銘並說，海協會將按照國務院台辦的要求，全力配合、協調有關方面做好有關善後工作。但7月20日國台辦發言人只是表示，由海峽兩岸旅遊交流協會秘書長帶隊的工作組已於20日中午啟程，遼寧省方面的工作組也將於當天晚間抵台。等到7月29日，國台辦發言人安峰山再次表示，「我們對此高度關注」。但兩岸之間，也只有海旅會再次通過台旅會表達嚴重關切，要求台方盡快通報事故調查進展情況。類似過去國台辦與「陸委會」、海協會與海基會相互之間密切的通報與聯繫的景像，已不獲再現。

3、2016年8月13日福建龍岩發生台胞旅遊交通事故，導致１人罹難、２人重傷、其他遊客輕傷。大陸方面雖然迅即啟動應急處理機制，全力開展善後工作，但向台灣方面通報有關情況，過去至少是海協會出面，現在只有海峽兩岸旅遊交流協會來處理。

二、自此之後，海協會不再扮演大陸第一個衝上火線去處理兩岸重大事件的單位 大陸海協會會長陳德銘在2016年8月18日接受媒體訪問時曾經表示：520後「我的時間比較多一點」，這句話道盡了兩岸關係以及兩會之間在蔡英文就職之後的冷凍狀態。

在過去，類似來自遼寧的旅行團在台灣發生那麼嚴重車禍和火災，並造成24名大陸遊客死亡的重大事件，海協會絕對是大陸第一個衝上火線去處理的單位。但是經過北京重大宣布兩會的聯繫機制中斷之後，陳德銘在北京也只能無奈的表示，「代表海峽兩岸關係協會向罹難同胞致以深切的哀悼，向罹難者家屬表示衷心的慰問」。

雖然早在8月1日陳德銘在上海出席首屆「兩岸青年創客大賽」時，他曾經說過：兩岸高層正式談判和溝通接觸現都停下來，但「我的FAX(傳真機)是開着的」。但是海協會一位權威人士更早在5月31日則表示過另一種意義的看法，他說：海協會收到海基會60多份傳真文件，海協會一件也沒回，電話一通也沒接，就像LINE的「已讀不回」。這句話主要是回應海基會日前發布新聞稿稱，520後，海基會與大陸海協會的常態化聯繫機制仍照常運作，但海協會認為海基會是在公布錯誤資訊。這位權威人士稱，海協會在5月21日當天已說得很清楚，海協會現在在等「海基會授權承諾對九二共識或一個中國原則的態度」，其他文件就不收了。所以，海協會對海基會的來函，都沒有任何回覆。事實上海協會的說法，等於再次強調兩會溝通聯繫機制形同中斷。也顯示520後，兩會對溝通是否中斷仍在各說各話。

涉台機制中斷說，確是「冷」的現象；但兩岸沒有全面斷絕，是否還存有「和」的表象？

一、台北說：其它政府機構，如經濟部等部會的官方溝通仍然持續 不過，2016年9月15日代表台北前往美國參加布魯金斯研究所（Brookings Institution）以「蔡英文政府的兩岸關係」為題所舉行的研討會發表主題演講的「陸委會」副主委林正義，則透露說：中國大陸目前僅暫停與「陸委會」之間的聯繫溝通機制，但其它政府機構，如經濟部等部會的官方溝通仍然持續。

另外根據台北《旺報》的一份報道稱，「法務部長」邱太三2016年9月29日赴立法院進行「兩岸共同打擊犯罪協議的專案報告」時，曾經表示雙方的聯繫管道還在，彼此協商合作事項仍正常運作。邱的報告中尚指出：自該年5日到8月底止，相互請求文書送達件數共計3068件，完成件數共計2826件，相互請調查取證件數共166件，人身自由受限制相互通報方面共685件。但是，就兩岸共同打擊犯罪合作而言，包括情資交換、合作協查及緝捕遣返部份互動，已明顯趨緩；尤其520後兩岸於工作會晤、人員互訪、業務培訓等項目之交流，到他報告之時，均沒成行。邱太三坦承：相關詐騙案查緝已遇到瓶頸，需兩岸合作才能順利解決。

這二個例子，是否也說明了兩岸涉台機制的中斷，確是說明目前「冷」的現象；但兩岸官方機構的聯繫業務沒有全面斷絕，是否還存有一種「和」的表象？這就是「冷和期」的一種特殊現象，有斷但藕絲還有相連。

至於台灣不想斷，當然有它在兩岸之間的需求。它的需求是專注在兩岸之間的磨合，以求雙方關係的修補？還是說它仍有其他打算？這也是分析中需要進一步了解的地方。

像林正義也說：中國大陸堅持「兩岸同屬一中」的「九二共識」為兩岸互動的政治基礎，暫時中斷兩岸既有機制運作，使近期兩岸官方互動及制度化協商面臨挑戰，較難化解疑慮、降低風險。對於近期發生的飛彈誤射、詐欺嫌犯被押返中國大陸、旅遊事故等重大事件之處理，林說：「我政府仍及時本於人民福祉與安全考量，循既有管道、透過各種方式主動與對岸保持聯繫，使該等意外得以緩和緊張局勢，近期我政府也完備了海基會董事長的人事安排，這是穩定兩岸關係的正向作為」。因此，從林正義談話仍能得悉，即使北京已經決定將兩岸官方互動及制度化協商暫時停擺，但是台北期待自己單方具有善意的「正向作為」，仍能為穩定兩岸關係方面作出貢獻。

雖然這項談話，依林正義字面上的看法，是呈現台北有求兩岸「和」的局面，但是在戰術面，還是見到他提到「陸委會」在尋求美國理解」，仍多於「對北京要求諒解的一面」。正如林正義說：「我們期盼美方能持續支持我兩岸政策，並向陸方傳達兩岸和平穩定之重要性，敦促陸方展現更多的彈性與創意，支持兩岸制度化協商及官方溝通聯繫機制的正常運作」。證明台北依賴美方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二、國台辦說：只有確認體現一個中國原則的政治基礎，兩岸制度化交往才能得以延續 馬曉光在2016年7日22日曾表示，國台辦與台灣「陸委會」的聯繫溝通機制、海協會與台灣海基會的協商談判機制，均建立在「九二共識」政治基礎之上。只有確認體現一個中國原則的政治基礎，兩岸制度化交往才能得以延續。

這項談話的意義，在於凸顯北京口中「官方中斷的應用範圍」，應僅限制在「國台辦與台灣『陸委會』的聯繫溝通機制、海協會與台灣海基會的協商談判機制」裡，並沒有擴充到其他兩岸政府間、或政府授權單位的層次上。當然，就算官方層次尚有些聯繫，基本上也出現會晤次數減少、或合作機會消退的現象。不過，就時間上而言，就算是蔡英文已上任超過二個多月的時限，北京還是繼續在重申：「只有確認體現一個中國原則的政治基礎，兩岸制度化交往才能得以延續」，似乎多少還保留有民進黨政府可能迴旋的空間。

即使身兼中共中央對台事務工作領導小組副組長的俞正聲，在民進黨政權上台四個月後，也是強調，「面對新形勢，我們的對台方針政策不會改變。一是堅持體現一個中國原則的『九二共識』立場不會改變。不管是哪個政黨、團體或是個人對『九二共識』作出什麼解釋，都不能否認其歷史事實，不能改變其兩岸同屬一中的核心意涵。在這一點上，我們的標準和態度始終如一。只要台灣當局回到這一立場上來，兩岸制度化交往即可恢復」。

這說明了，北京儘管擺明了要「冷」處理兩岸關係，但應該說尚沒有完全放棄「和」的希望，對民進黨及蔡英文，也只保持了最終底線的立場，希望來尋求雙方可恢復原來狀況。

所以，兩岸關係到底是「斷」還是「續」？還得觀察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