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卓爾不群的楷模胡運熹

☉文/莫利亞 鏡報紐約分社社長

☉圖/龔文謨 攝、胡運熹 提供

2019年1月全球華人春節聯歡晚會組委會授予美國金門超市集團「2018年全球最有競爭力華商品牌」榮譽！金門超市集團主席胡運熹先生被組委會授予「改革開放四十周年來，改革與創新商業領袖人物」榮譽稱號。

美東紐約三江慈善公所成立90周年（1929—— 2019）的紀念特刊上，刊有《勇立潮頭　獎學興教》記述三江元老團主席、美國金門超市集團董事長、世界中華寧波總商會副會長、美國中華寧波商會會長及胡瑗後裔胡運熹的文章。

那麼，胡瑗是何許人也？為敘述方便，本文最後再作介紹。

胡瑗後裔胡運熹—久仰大名！

筆者決定給他打電話提出專訪要求。電話鈴一響，接電話的正是胡運熹先生，他說：「我一大早去打高爾夫球，下午3點我可以到你家。」筆者：「太好了！那就請您6月15日下午3點到。」15日下午，筆者正準備提前到門口恭候胡先生，電話傳來胡先生的聲音：「一路順風。我已經到你們家門口了」。精神抖擻的話音絲毫不像七十開外的人！訪談中，筆者向胡先生提出一些問題，他總是有問必答，令筆者獲益匪淺。

（一）經各種歷練與食品超市結下不解之緣

胡運熹祖籍浙江寧波鎮海。1942年10月19日生於上海。自幼與父母和弟弟—運炤、運炎共同在上海生活。後因家庭經濟窘迫，父親隻身離開上海到香港做船員，一家勉強維持生計。當年，母親帶着三個兒子住在一個只有8平方米的單間，與六、七個人共用一個廚房，一個廁所，生活很艱苦。母親持家有道，精打細算操持一家人的吃飯穿衣和孩子們上學，她對兒子嚴格管教：先學會待人才能學會做事。

1957年6月，正在上海敬業中學讀初二的胡運熹和弟弟隨母親去香港，與剛在香港站穩腳跟的父親團聚。胡運熹進入香島中學唸高中。

閤家團聚其樂融融，但在香港僅靠一個人收入要養活一個五口之家，談何容易！為了讓弟弟們繼續讀書，年僅15歲的運熹放棄了讀書的機會，開始做工賺錢。工作很辛苦，工資卻很少，他不敢亂花一分錢，肚子餓了連街邊廉價小吃也不捨得買一份吃，把錢全部交給母親，補貼家用，維持生計。

1961年，胡運熹到良記船務行當實習生，後來轉到船上工作。三年後，工作踏實為人正直的胡運熹，被提升為人事部負責人；同時兼任美國友邦保險公司銷售員。1966年與友人合作，開設大勝電器公司。期間，晚上在香港商業學院修會記專科，直至畢業。

1968年5月胡運熹離開香港到美國，經介紹進森美進口公司任會計，同時協助老闆陳霖先生做業務。節假日他到中餐館打工，打工時踏踏實實，總是比別人多做一些，得到老闆的信任。空餘時間到紐約大學進修英文，攻讀商科。

1969年經朋友介紹，他到一家食品公司工作，短短兩年時間，他成為食品公司的副總。從此與食品超市結下了不解之緣。前後開了8家超級市場。

1993年與中國華北製藥廠合作開設維可達藥廠，是中國第一家生產維生素B-12的大型藥廠。胡運熹負責美國市場的銷售。1996年起胡運熹開始在新澤西州發展，先後開了兩家超市。不久，又將超市擴展到馬薩諸塞州。

（二）機遇可遇而不可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上世紀70年代初，紐約唐人街來了一位上海富商，他有意在紐約開辦華人超市，機緣之下他找到了胡運熹。1971年便與朋友合作開設金門食品公司，這是金門集團開設的第一家超市，經歷了40多年風雨洗禮，至今屹立在紐約華埠主要街道堅尼路上，成為名副其實的老牌超市。1976年胡運熹在紐約華人商舖雲集的百年老街—勿街上開設了金門食品公司，也是上下兩層，除了食品還銷售家庭和餐館適用廚房用具，是這條街上第一家，也是規模最大的一家超市。此後幾年，胡運熹又與黃氏兄弟合作，在美國東部開設了多家「金」字號的食品超市，成為二十世紀美東地區最大的食品超市。這裡匯集了來自中國大陸、台灣、香港，以及日本、韓國和東南亞各地的加工食品，琳瑯滿目，加上五光十色的包裝，令人目不暇接。走進「金門」，感到不知身在何處。

這裡不妨講兩個小故事：二十多年前，一位早先從上海旅居美國的女士不幸罹患不治之症，已多日不能進食，家人像報菜名似地講出各種食物，病人就是不開口，急煞家人。忽一日突然開口說：上海鹹橄欖。家人一陣高興之後立即陷入一籌莫展，在紐約哪裡去覓這稀罕之物？！有人想起了在曼哈頓上班的筆者的夫婿：趕快到唐人街去找！我夫婿接到「命令」也懵了。這不是大海撈針嗎！但這針必須得撈啊，他冷靜一想，便直奔金門食品公司，這是唯一的希望。一進「金門」，面對讓人眼花繚亂商品，不知到哪裡去找，想找服務員問問，偏偏麥克風傳來「二組吃飯，二組吃飯」的催促聲，這裡的服務員都吃飯去了。他只好自己去找，轉了一圈，在一個拐角的小格子裡發現幾小包，塑膠包裝袋上印着「上海鹹橄欖」。一向討厭蜜餞的他，今天像發現寶貝似的買下了。

筆者廚房櫃子裡有兩盒福建紅茶，因我們不愛喝紅茶，多少年一直沒有動它。那為什麼買它？不是買的，是「金門」送的。金門每到華人的傳統節日，各種應時食品把超市裝扮得喜氣洋洋，不但顧客絡繹不絕，這裡也是中外媒體捕捉節日氣氛最佳場所。一次中秋節去金門買月餅，一進門只見各式月餅讓你數不勝數，有來自中國香港的，有來自中國台灣的，有來自中國大陸的，有紐約本地製作的，和一些其他國家的。幾個上了年紀的服務員如數家珍地給顧客推介不同產品的特色，貼心地給不同顧客介紹對路的品種。筆者沒有時間聽，老規矩拿兩盒香港榮華雙黃白蓮蓉付款，收銀員隨手把茶葉也放進購物袋，這就是那兩盒福建紅茶的來歷。

胡運熹堅守誠信經營的初衷，經過四十多年在食品營銷領域摸爬滾打，把金門集團推上了美國屈指可數的大型華人超市連鎖品牌的位置。正在這個節點上，胡運熹的三弟傑出科學家胡運炤退休了，胡運熹說服他聯手共同擴展超市範圍。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運炤的投入和兄弟間的愉快合作，金門集團如虎添翼，迅速擴展。華麗轉身的胡運炤出任美國波士頓地區規模最大華人超市總經理至今，半個世紀來，已積累了豐富經驗，後文再作介紹。

胡氏兄弟中的老四胡運炎出生於1950年，他從小對美食情有獨鍾，完成初中學業後就進酒樓做學徒工，他起早貪黑，工作非常辛苦，但從無怨言。卻利用這個「近水樓台」有滋有味地研究美食，到了癡迷程度，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竟練就了一身好手藝。大哥胡運熹對紐約餐飲市場瞭若指掌，決定藉飄香世界的北京烤鴨威名，建議四弟主持一家以烤鴨為主打的餐館。1978年兄弟倆傾注所有財力，在紐約下城唐人街開設了首家楓林閣鴨子樓。弟兄倆又為經營好鴨子樓傾注全部精力，為迎合當地食客辛苦奔波，即使在困難時期，始終堅持誠信經營，無怨無悔。四十年來為弘揚中華美食，在傳統基礎上力求創新，終於成為紐約最受歡迎的老北京烤鴨店，名噪海外。1980年大哥胡運熹借楓林閣鴨子樓成功的東風，又協助四弟在紐約中城53街開了楓林園鴨子樓。這53街雖然路面不寬，可兩邊卻餐館林立，美味飄香，世界各地美食在這裡任君挑選品嚐，如果沒有兩把刷子，哪敢在此地拼搏！藝高膽大，眼光獨到的胡氏兄弟果斷地擠了進去。老四運炎一上班就鑽進廚房掌廚，菜品質量嚴格把關，不到打烊不出廚房。當香氣四溢，剛出爐的鴨子放在潔白的餐巾上用餐車推到餐桌旁，師傅當着顧客面將冒着熱氣的鴨子飛快地片成均勻的薄片，看得老外瞠目結舌。加上在傳統基礎上改良的調料佐料，就着地道有嚼勁的荷葉餅嘗上一口，齒頰留香。片剩的鴨架，顧客可選擇燴湯、捨棄或帶走，優質的菜餚，周到貼心的服務，博得了消費者的肯定。到鴨子樓就餐一位難求，如不事先預約，可不是明日請早那麼簡單。在紐約，餐飲業你唱罷了我登場是常事，兩家鴨子樓歷經四十二年的市場洗禮，能與紐約其它知名同行共存共榮，靠的是什麼？胡氏兄弟說，做食品業嚴謹誠信最重要，如果為追求利潤偷奸耍滑，最後必砸了自己的招牌。

（三）以真誠相待，必得心悅誠服的回報

胡運熹表示，在與三弟四弟攜手合作之際，1996年起胡運熹開始在新澤西州發展，先後開了兩家大型超市，不久，又將超市成功擴展到馬薩諸塞州。「一路走來，應驗了我是一個很誠信與幸運的人」，胡運熹表示，他一生堅守的信條是對兄弟、朋友、合作夥伴都以誠相待，對手下員工也是如此。因此，我們的合資企業股東，都是幾十年不變的，包括超市、餐廳、藥廠等等。我們的工作人員流動在同行業內是最低的。這就說明一個很重要的道理：當你用真誠的心相待對方，必然得到心悅誠服的回報。

胡運熹先生說，現在我們處在一個全新的時代，各方面的資訊更容易得到；各方面的競爭更厲害；各行各業競爭更加白熱化。如何面對競爭？我提議：每個人都要抱有一顆誠摯的心，在你的位置做好自己的工作。只要你樂觀地對待你的人生，你就會擁有一個好的一生。

（四）開創美國大型華人超市連鎖經營模式

胡運熹在紐約華埠創辦第一家金門老牌超市之後，他時刻關注三弟運炤。胡運炤博士是科技領域一名資深研究員，是元老級的專家。他在一家美國大公司任高級研究員達25年之久。退休後，他在大哥引導和全力協助下投入商界。作為金門集團董事長，隨着事業的發展，早就籌劃在大波士頓地區設立他旗下的大型連鎖「金門超市」。運炤的退休，正好可以請他加盟聯手做一番事業。在大哥遊說下，他決定投身商海，有大哥做後盾，在全新領域一試身手，開始經營屬於自己的家族企業。

運熹運炤兄弟開始在大波士頓地區耐心尋找適合經營大型超市的地點，最後在大波士頓地區華人最為集中的南部市郊昆西——Quincy物色到一個正在轉讓招租的大型經營場所，面積達上萬平方米。按照原來設想和布局，超市經營不需要這麼大的面積。但是考慮到價格優惠和未來長期發展，兄弟倆決定租下這個大型商場，簽下四十年租約。現在看來，他們當機立斷拿下這個地方，不僅眼光獨到，還為超市的以後發展準備了基地，可以放手施展拳腳了，成就了胡氏兄弟的一番事業。

經過幾個月的緊張籌備，大波士頓地區最大經營規模的中國市場、最具檔次的華人超市——金門超市，於2003年1月，在中國傳統節日春節的前一週，隆重開張了。胡運炤博士和長兄胡運熹，同波士頓市長、政府各部門官員或代表及當地多位僑領在瑞雪紛飛中共襄盛典，為金門超市開業剪綵。

昆西金門超市成為當地最大的商業中心，此地有百貨一站式購物，開業後幾乎每天購物的人群絡繹不絕。超市備有豐富多樣的亞洲食品，米糧飲品、海鮮肉類、水果蔬菜、罐頭茶葉、冷凍食品、新鮮燒臘、休閒零食、應時食品、特色糕點、稀有土產、油鹽醬醋，一應齊全。昆西金門超市給消費者提供了極大便利，生意越來越好，這番興隆景象，正是胡氏兄弟意料之中的事。兄弟倆當時運籌帷幄，現在已決勝於千里之外！

人氣最旺的昆西金門超市，隸屬胡運熹於1973年在紐約創辦並逐漸發展起來的金門超市集團，是繼紐約、新澤西多家大型「金門超市」之後，該集團進軍麻州大波士頓的第六家華人超市。具有成功的連鎖經營模式的「金門超市」，開創了在美東地區最大華人超市連鎖經營模式的品牌形象。波士頓金門超市的成功，是胡運熹多年商場拼搏積累的豐富經驗所練就的遠見和膽略，加上胡氏兄弟的精誠團結通力合作的結果。此後超市的輝煌發展，也證明胡運炤博士靈巧應變華麗轉身的成功。市場是不斷變化的，產品在變，貨源在變，消費群體在變，貿易政策在變，今後如何應變，與時俱進，相信運炤博士的科學頭腦會超前布局的。

（五）遵循父親胡士槤意願，設立「胡氏獎學金」，創立「三江青年獎學金」

胡運熹遵循父親胡士槤生前意願，為振興祖國的教育事業，弘揚母校敬業中學培養人才的優良傳統，鼓勵學生勤奮學習，為建設祖國服務；表彰教師和員工為教育事業的貢獻，在2008年敬業中學建校260年之際，胡運熹在母校設立了「胡氏獎學金」，獎勵品學兼優的學生和培養優秀人才作出突出貢獻的教育工作者。胡氏家族中有很多成員是敬業中學的校友，深受校訓「敬業樂群」的薰陶，不僅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敬業精業，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同樣擁有「樂群」的精神。他心懷感恩之心，熱心於慈善事業，熱心公益，多次為扶貧救災解囊。

胡運熹出資5萬美元，支助寧波應行久外語實驗學校建設，資助貧困學生。胡運熹參觀了該校體藝館、多媒體教室、語音實驗室後，連連感慨校園的巨大變化。同時，他對該校「為了一切學生的健康成長，促進每個學生的最優發展」的教學理念，表示由衷讚賞。

美東紐約三江慈善公所，由旅美浙江、江蘇、江西籍人士於1929年成立，會所設常設機構，致力於慈善事業。2008年11月，時任三江慈善公所主席的胡運熹一行到寧波幫博物館，聽取了博物館建設情況的介紹，並向該館捐贈了寧波幫相關資料。胡運熹表示，建設寧波幫博物館，也是海內外寧波籍鄉親的共同心願，把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寧波幫遺留文物保存在寧波幫博物館，是紀念寧波先賢、弘揚 寧波幫精神的最好方式，也是激勵後人繼承先輩愛國愛鄉精神的最好方式。同行的胡運熹堂弟胡運煜也表示，回去之後會根據博物館需要，將家族珍藏的相關實物，整理之後捐贈予寧波幫博物館。

胡運熹的父親生前是三江慈善公所的資深會員，他與人為善，樂於助人。胡運熹受父親的教育影響，也加入三江慈善公所，成為會員。早在上世紀70、80年代，就擔任三江公所最年輕的「外交」之一。2003年，他當選為第46屆主席，任滿後當選為第54屆元老團主席。他傳承先父「與人為善，樂於助人」的美德，把握教育開啟孩子智慧大門的鑰匙，培養孩子們探求心境、獎學興教，每年贊助青年獎學金。為鼓勵三江子弟勤奮好學，奮發向上，行善積德，實在功德無量。

胡運熹先生雖然創業有成，但他的生活依舊非常樸素，每天飲食也很簡單，始終保留着質樸簡單的生活作風。他謙虛謹慎，戒驕戒躁，是人們尊敬仰慕、敬重佩服的成功企業家。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胡運熹先生自開啟他的慈善事業，設立「胡氏獎學基金」以來，還聯合了三江公所的王心仁及應氏家族，創立了「三江青年獎學金」。二十多年來，三江青年獎學金幫助和激勵了一大批三江子弟，使他們學業有成，成功進入美國主流社會，並且在各領域嶄露頭角。胡運熹先生和王心仁先生開創了一種新的慈善模式。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必將影響幾代三江人。他們大愛無疆，必將善德永存，永遠銘記在三江人的心中。慈心奉獻社會，善德福報子孫！

（六）四十年來致力於社會公益活動，設立金門食品慈善基金會、胡氏慈善基金會，影響深遠。

胡運熹身在異國他鄉，永遠心繫祖國。大愛無疆，矢志不渝，實實在在，出錢出力，代代相傳，為祖國的公益事業作貢獻。即將步入耄耋之年的他，為有生之年做了這樣的安排：不幹掙錢的忙事；不幹享福的閒事；要幹扶貧濟困的善事。

胡運熹注重維護幸福家庭和諧相處。珍惜兄弟之間的手足之情。同心拹力，和衷共濟。

胡瑗後裔胡運熹先生感慨地說：回顧自己一生，不由得重溫《老子》六十四章：「九層高臺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胡瑗後裔胡運熹先生感慨萬千地說，何謂合作共贏？我們胡氏三兄弟愉快合作近四十年，應驗了一個成功的範例，它就是合作共贏！——肺腑之言，擲地有聲！

【胡瑗簡介】

筆者為查找「致天下之治在人才，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教化之所本則在學校」的論述者——宋代大教育家胡瑗的資料，借來一本《慈溪田湖胡氏家譜．金定公系》，此書是金定公十九世運字輩孫於2010年從上海圖書館所藏胡氏族譜中節選出來的影印本，深藍雲彩紙封面，線裝，高式熊題隸書金字書名，古樸大氣端莊。書中除盡錄金定公系族譜，還收錄了讓所有胡氏後裔引以為傲的宋代大教育家胡瑗的有關史料。現節寫如下：

胡瑗（993年—1059年），字翼之，北宋時期學者，理學先驅、思想家和教育家。因世居陝西安定堡，世稱安定先生。胡瑗是位奇才，青年時期懷遠大抱負，毅然辭別父母到泰山南麓求學。「攻苦食淡，夜不能寢」，刻苦研讀儒家經典，博覽群書。 「一坐十年不歸」。他惜時如金，每有家書捎來，讀到「平安」二字，即將家書投入山澗，不再往下展讀，繼續學習。後人為弘揚學子勵志刻苦攻讀精神，在泰山設立「投書澗」和「胡安定公投書處」碑。現在遊人還能看到。

胡瑗苦讀十年修成滿腹經綸的飽學之士，為實現「致天下之治」才俊的理想，回吳中當一名私塾教師，開始了他的教學生涯。四十二歲，胡瑗開始在蘇州一帶設學講儒家經術，名聲鵲起。時值「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范仲淹任當地知事，范在南園開辦郡學，聘胡瑗為首任教席（校長）。在范仲淹的鼎力支持下，郡學就辦成各學府的楷模。後來胡瑗又應湖州太守滕宗諒之聘，到湖州州學任教。胡瑗到任後，即制訂嚴格校規，要學生遵守。胡瑗對教學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確立「明體達用」作為教育的指導思想和最終目的。學校分設經義和治事兩齋，即學校開設分專業，學習政治、軍事、邊防、水利、算術等專業知識，提倡因材施教，激發學生學習興趣和發揮學生的優勢，胡瑗的改革大獲成功，一時吸引「四方之士雲集受業」，培養了大批棟樑之才。後來胡瑗被推薦到京城主持太學，在太學實行寄宿制，每月除四天假日，學生不准離校，不准會客，利於學生潛心學習；提倡體、美和音樂教學，提高學生素質修養，以利日後承擔社會責任；要學生遊歷名山大川，以利學以致用。他嚴以律己，嚴謹講授，相互切磋。學生對他十分敬佩，自覺尊章守紀，思想品德與學習業務大有長進。不久胡瑗被調任太子中允，充天章閣侍講，擔任皇帝的顧問。宋仁宗接受歐陽修建議，決定由胡瑗管勾太學，兼國子監直講。

胡瑗主持太學七年，培養了許多棟梁之才。歐陽修說「禮部貢舉歲所得士，先生弟子十常居四五」。

胡瑗的教育理論與實踐，在中國教育史上樹起了一座豐碑。

胡瑗是劃時代的思想家、理論家。是宋代理學醞釀時期的重要人物，一生著作頗豐，據宋．文藝志記載，有各類著作13種，是史上著名的理學大師，安定學派的創立者。

胡瑗「是被遺忘的軍事家」。1040年胡瑗以軍事推官身份到西北參與平定少數民族政權與北宋的戰事。他在考察當地地理、經濟、民情和深入瞭解軍隊情況後，寫成名震一時的軍事著作《武學規矩》，得到朝廷重視。

胡瑗也是傑出的音樂家。他對音律頗有研究，樂理和演奏都有很高造詣。他曾以一介布衣與皇帝面對面對談而讓人瞠目，他對禮樂改革提出自己見解，並對禮樂和祭祀中最重要樂器——編鐘和編磬進行改造，使音量音色適應禮樂改革的需要。從四庫全書罕見收錄他設計的圖紙中，可看到他不但對編鐘的鑄造提出新的要求，還對一口鐘不同部位的厚度逐一註明尺寸，作為鑄造依據。

胡瑗忘我工作，積勞成疾，身患重病，1059年經仁宗皇帝欽准赴杭州其長子胡志康任所療養，消息傳出引起震動，胡瑗啟程離京之日，他的學生、同僚、百姓、官員自發上街送行，出現相送者「百里不絕」的感人場面。同年六月初六與世長辭。

胡瑗逝世後，歷代統治者和著名文人學者，以及他的學生和追隨者以不同形式肯定讚揚他的貢獻。宋代的許多名賢如范仲淹、歐陽修、蘇軾、蔡襄、米芾、司馬光、王安石、朱熹、文天祥等，或為他作像讚，或為他寫墓誌、墓表，稱頌他是「蘇湖領袖」、「東南模範」、「百代帝師之功臣」、「自秦漢以來，師道未有過瑗者」。王安石《書贈胡翼之》說：「孔孟去世遠矣，信其聖且賢者，質諸書焉耳。翼之先生與予並時，」把胡瑗與孔孟置於同等地位。明嘉靖九年（1530），明世宗下詔將胡瑗牌位放進曲阜孔廟，與韓愈、朱熹等牌位放在一起。

當代研究胡瑗及其教育方法的不乏其人，國外如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國學者均涉足，當代出版的《中外著名教育家小傳》《中國歷史大辭典》《中國名人大辭典》《中國歷代思想家》《中國大百科全書》《辭海》《詞源》等權威著作，對胡瑗列有專條。

歷史地、公允地評價胡瑗，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誠可為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服務。現在，「文革」中被破壞的墓地得以修復，專家們搜集挖掘並出版胡瑗的史料，一些胡瑗曾經留下足跡的地方辦起以胡瑗名或以胡瑗教育理念指導的學校，胡瑗的後裔胡運熹等考察湖州師範學院之際，觀看了話劇《君子胡瑗》和有關影片，並給學校捐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