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海兩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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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勢與兩岸分合(2020.9)

發布日期:2020-09-30

☉文/龐建國

美國總統特朗普上臺之後,全球化開始出現逆流,新冠肺炎疫情更擴大了逆全球化的聲勢。可是,不管天下大勢如何變化,台灣被整合進由中國大陸領軍的生產網絡中的走勢不會回頭。

特朗普2017年初就任美國總統之後,打着「美國優先」和「讓美國再次偉大」的旗號,不斷堆高美國貿易保護主義的壁壘,尤其是針對中國大陸猛下毒手,讓以自由貿易作為主要抓手的全球化,開始出現逆流。

全球化出現了逆流

今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從湖北武漢爆發之後,世界各國紛紛祭出封鎖邊境或嚴格限制入境的防疫措施,使得跨境人流銳減,物流大受影響。同時,為了分散風險,把生產基地移出中國大陸或尋求產業供應鏈「短鏈化」的聲音甚囂塵上,更擴大了逆全球化的趨勢。

在美國發動的對抗中國大陸的布局中,不斷往美國傾斜的台灣民進黨政府,趁勢喊出了大陸台商回流台灣,轉往東南亞,乃至於前進美國的呼籲,希望能夠減少台灣經貿對於大陸市場的依賴,走「脫中入美」的道路。

如今,距離下一任美國總統選舉的11月3日時間越來越近,為了挽救落後的選情,特朗普的「反中牌」越打越辛辣,「反中牌」當中,又以「台灣牌」似乎打得特別得心應手。除了國會部門陸續通過或提出各種向台灣示好的法案之外,行政部門「友台」、「挺台」的動作更是頻頻出手,又是指派衛生部長赴台灣訪問,又是賣飛彈裝備和無人機給台灣,一副挺台灣挺到底的樣子。

對於美國這些動作,民進黨政府當然喜形於色,「獨派」的媒體和名嘴更是受寵若驚般地嗨翻了天,彷彿只要有美國撐腰,台灣就可以一路往「聯美抗中」和「脫中入美」傾斜。然而,潛心看看天下大勢,這條路走得通嗎?

民進黨政府往「聯美抗中」和「脫中入美」傾斜

誠然,特朗普的單邊主義作為和新冠肺炎疫情蔓延的確讓全球化出現了逆流,可是,順應成本效益和市場競爭的法則,生產要素跨境組合的基本態勢並沒有改變,只是地理範圍的布局上,跨洲的流動減少,區域化的形勢增強。換句話說,全球化或許出現了逆流,區域化則反而波瀾壯闊。

由於運輸成本和交易成本的考量,地理距離鄰近、語言文化親近的國家或經濟體本來就比較容易彼此交流合作,所以,區域整合一直是全球化潮流中重要的脈動。在多邊合作的框架下,全球也形成了北美、歐盟、和東亞三個主要的區域生產網絡。其中,由中國大陸領軍的東亞區域生產網絡是人口規模最大、產品項目最多、成長速度最快的一個。

近年來,由於中國大陸工資和地價上漲,環境保護和職工福利的要求趨嚴,有些附加價值比較低的產業必須外移,所以,有不少外資乃至於陸資企業把工廠搬遷到了其他國家,特別是東南亞地區。可是,同一時候,中國大陸正在進行產業升級,切入新的產業供應鏈,或者往原有產業供應鏈附加價值高的環節邁進。於是,中國大陸在流失一部份附加價值比較低的產業和廠商的同時,又湧現了一批新的附加價值比較高的產業和廠商。

在這一個產業移位和升級的過程中,生產要素在東亞區域生產網絡的跨境流動與組合,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頻繁;中國大陸在東亞生產網絡的樞紐或龍頭地位,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更加鞏固。在如此的發展態勢下,台灣的「脫中入美」能夠走多遠?在美中對抗的格局中,台灣真正的出路又在哪裡?

中國大陸領軍東亞區域生產網絡勢頭穩健

地緣政治的現實很清楚,台灣和大陸只有一道窄窄海峽的距離,和美國卻是遠隔重洋。中國大陸的軍事實力固然還無法與美國匹配,但是,就地理位置來說,在西太平洋地區取得局部優勢,已經是越來越真實的走向。美中若在西太平洋起了衝突,美國人本身的評估都是凶多吉少,何況美國的基本戰略不是自己下海,而是打代理人戰爭,把台灣當成馬前卒推上戰場。

我們必須坦誠面對的情勢是,大陸捍衛事關主權核心利益的決心是十分堅定的。不管是主動或被動,台灣如果跨越了大陸所認定的底線,就得遭遇14億人同仇敵愾的怒火和行動。相對而言,美國的「挺台」,是捍衛美國核心利益的長期戰略呢?還是選舉策略暫時性的操作?就算是長期戰略,台灣應該一面倒地衝鋒陷陣呢?還是需要趨吉避凶,不當戰場上的廖化?

地緣經濟的格局就更明白了,無論是當下或是可見的未來,台灣的經貿出路都不可能繞開大陸市場。地理距離、語言文化、要素互補需求、產業路徑依賴效應、以及成長發展動能等等先天條件和後天形勢,共同決定了經濟上台灣脫離不了大陸。台灣人民想過好日子,先決前提就是搞好兩岸關係,讓兩岸經貿能夠順暢往來,積極參與進由大陸領軍的東亞生產網絡裡。

兩岸關係的大趨勢應該是「分久必合」

近年來,台灣對大陸的出口都在對美國出口的3倍以上,台灣從兩岸貿易所享有的順差更是對美國貿易順差的6倍以上,這個基本格局不會輕易動搖。新冠肺炎疫情衝擊下,大陸領先走上了復甦道路,使得台灣出口大陸佔整體對外貿易的比重,以及對大陸投資佔整體對外投資的比重,雙雙攀高。也就是說,美中對抗的形勢或許會越演越烈,台灣「脫中入美」的可能性卻越來越小。

羅貫中在《三國演義》的卷首語說:「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看看當前世局,全球化的脈動或許有點兒「合久必分」,然而,兩岸關係的大氣候應該是「分久必合」。

本文作者為中國文化大學國家發展與中國大陸研究所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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