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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相互尊重共同繁榮 合作兩利 鬥則俱傷(2020.9)

發布日期:2020-09-30

☉編輯/莫利亞 鏡報紐約分社社長

一、中美關係惡化,中國副外長召見美大使當面警告

美國總統特朗普簽署「香港自治法案」,引發北京強烈不滿,中國外交部副部長鄭澤光7月15日召見美國駐北京大使布蘭斯塔德,提出外交交涉。除了香港問題,鄭澤光還指出,美方近日在涉及新疆、西藏、南海等問題上還採取了「干涉中國內政、損害中方利益的惡劣行徑」,進一步暴露出赤裸裸的霸權主義本質。對此,中方已經並將繼續採取反制措施,堅決維護自身核心利益。

鄭澤光還措詞嚴厲地當面向布蘭斯塔德發出警告說,「我要正告美方,美方任何強加給中方的霸凌和不公都會遭到中方堅決反擊,美方阻擋中國發展壯大的圖謀注定會失敗。我們奉勸美方立即改弦更張,停止對中方的誣衊和挑衅,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愈走愈遠」。

鄭澤光向布蘭斯塔德指出,美方法案及行政令惡意詆毀香港國家安全法,取消香港有關特別待遇,並威脅對中方實體和個人實施制裁。「這是對中國內政的粗暴干涉,嚴重違反國際法和國際關係基本準則,中方對此堅決反對,予以強烈譴責。為了維護自身正當利益,中方將對美方錯誤行徑作出必要反應,包括對美方相關實體和個人實施制裁」。鄭澤光強調,「香港是中國的特別行政區。中國全國人大常委會依據中國憲法、香港基本法和全國人大有關決定,制定香港國家安全法完全是中國內政,任何外國無權說三道四、橫加干涉」。

鄭澤光稱,美方的「香港自治法案」及行政令,關心的絕不是香港人民的民主、自由,而是「妄圖阻撓和遏制中國的發展,這一圖謀永遠不可能得逞」。他說,「中方敦促美方糾正錯誤,不得實施『香港自治法案』及行政令,停止以任何方式干涉中國內政」。

隨着中國在南中國海威脅來自越南、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的船隻,美國7月派出兩艘航空母艦從該水域駛過,以咄咄逼人的方式展示實力。現在,美國國務院已宣布中國對南海的大部份主權主張非法,進一步的邊緣政策似乎不可避免。

二、中國政府最近的強硬態度,已導致英國停止華為的新設備進入其網絡,特朗普政府切斷華為所需的微芯片和其他部件的決心已定。為應對這種情況,北京已在加倍努力進行本土製造。

讓美國科技企業與中國供應完全脫鈎的呼聲,短期內是不現實的,長期來看,成本會非常巨大。儘管如此,美國已採取行動,將對華為和其他中國科技企業的供應鏈至關重要的台灣微芯片製造吸引到離自己後院更近的地方,美國計劃為台積電在亞利桑那州設廠提供支持。

三、王毅說,中國從不尋求把自己的做法強加給其他國家。但中國正是這麼做的。他讓ZOOM審查在美國開的會議上的發言,以及在全球各地對維吾爾人的網站發動政擊。中國外交部長王毅敦促美國後退一步,尋求兩國可以合作的領域。不過,對兩國關係的悲觀情緒仍然普遍存在,儘管大多數中國官員和分析人士指責特朗普政府試圖轉移人們對其控制疫情失敗的注意力。

四、不難看出,在新型冠狀肺炎疫情衝擊下,美國大選年各方勢力進行政治角逐的中心正在聚焦中國,清華大學國際關係學系教授趙可金在最近一篇文章中寫道:中美關係面臨着自建交以來最嚴重的時刻。雖然趙可金有意避開新冷戰的概念,但他取而代之的說法並不更讓人放心:中美關係的新現實並非是走向新冷戰,而是呈現為軟戰格局。

五、中美更具危險性的衝突已經在路上

2020年7月以來,美國對中國的打壓突然全面升級。7月6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透露,美國正考慮禁止中國社交軟件的使用,其中包括TikTok。7月9日美國財政部宣布將對中國新疆四名現任或前任政府官員施加制裁,美國國務院批准特朗普政府第七次對台軍售。7月13日,蓬佩奧發表南海問題聲明,全面否定中國的主張。7月14日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簽署了《香港自治法》及行政令終止香港特殊待遇。7月15日蓬佩奧宣布,將對包括華為在內的中國科技公司的特定員工施加簽證限制。7月21日美國突然要求中國72小時內關閉駐休斯敦總領館。7月23日蓬佩奧在尼克遜總統圖書館(Richard Nixon Presidential Library)發表題為《共產主義中國與自由世界的未來》的對華演說。

不少人對中美關係的前途感到擔憂。因為美國的對華動作越來越突破底線。蓬佩奧的南海政策演講是美國政府首次在南海領土爭議問題上公開表明立場,也是美國首次否認中國在南海的「九段線」主張。美國要求中國關閉休斯敦總領館,是中美建交以來的罕見事件,即便是1989年的「六四風波」也沒有讓兩國關係發展到切斷部份聯繫和驅逐外交官的地步。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副院長金燦榮認為,不能排除美國對華挑起軍事衝突的可能性,必須做好最壞準備。哈佛大學榮休教授、費正清東亞研究中心前主任傅高義近日在接受中國官方媒體採訪時也要示:「很不幸,兩國有發生武裝衝突的可能性。」

中美矛盾確實已經到了無法迴避的地步,中美關係在部份領域也確實在脫鈎,人們的不適應來源於中美摩擦的頻度和烈度不同以往,隨之而來的陣痛、震盪前所未有。

最近兩三年,中美矛盾格外突出,這只是剛剛開始,中美之間的博弈還遠未抵達深水區。美國打壓中國的行動初具規模,但遠稱不上巔峰之作。應對中國崛起已經成為美國兩黨的共識後,未來美國會醞釀更加清晰的對華戰略。

2020年美國大選無論是特朗普連任還是拜登勝選,中美關係的未來都不容樂觀。人們將適應中美不斷危險衝突的新常態。相信中美會找到矛盾頻發狀態下全新的相處模式,中國要做的不是徹底消除中美矛盾,而是將中美矛盾管控在一定的頻度,壓平中美矛盾爆發的曲線,不出現無法管控的局面就是勝利。

六、蓬佩奧談美國對華政策:形勢正在起變化

國務卿蓬佩奧7月30日出席國會參院就國務院預算舉行的聽證會,他就美中關係、從德國撤軍、國務院內部監察等問題做出回應。他表示,美國對中國的強硬政策正在得到國際支持:「形勢正在起變化」("tide is turning")。

對於美中關係,蓬佩奧稱:「我們客觀看待中國共產黨的角色,即我們時代的中心威脅。」蓬佩奧說,其他國家已經開始支持美國的一些主張,包括不要在5G建設中使用華為設備、加強在南海的軍事行動等。「我們積極的外交引領了國際社會對中國共產黨威脅的覺醒。參議員們,形勢正在起變化。」蓬佩奧說道。不過他同時也承認,鑒於中國的經濟實力,組成這樣一個國際聯盟是有難度的。他說,自己對於支持中國通過香港國安法的國家的數量感到「驚訝和沮喪」。

七、駐美國大使崔天凱7月30日發表署名文章:《站到歷史正確一邊,推動中美關係重返正軌》,部份譯文如下:

有人企圖全盤否定美歷屆政府對華政策,但兩國交往的歷史應予銘記。上世紀70年代,基辛格博士秘密訪華,尼克遜總統和毛澤東主席、周恩來總理打開中美重新交往的大門。當時尼克遜總統曾說,今天我們走到一起「不是由於我們有共同的信仰,而是由於我們有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希望……我們每一方都有這樣的希望,就是建立一種新的世界秩序,互有分歧但互相尊重」。

兩國建交就是基於尊重彼此不同制度,尊重彼此核心利益。此後40多年雙邊關係發展歷程有順境也有曲折,一再證明中美合作兩利、鬥則俱傷。而遵循上述原則是中美關係不斷發展並造福兩國人民和世界的基礎。

還有一些人包括美方一些政客企圖在中國人民和中國共產黨之間搞對立,這注定不會得逞。中國共產黨得到5千年中華文明的滋養,始終以代表人民利益、贏得人民信賴為工作標準,找到的是一條最適合中國的發展道路。中國政府享有中國人民廣泛支持,最近哈佛大學和愛德曼公關公司的調查報告都證實了這一點。

如果非要選邊站隊,中美乃至所有國家都應選擇站到歷史正確一邊,做好自己的國家治理,並推動建設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的世界。世界需要的是團結一致,而不是加劇分裂。各國應互為夥伴而非假想敵。

中美關係的前途命運還是在對話合作,實現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中國的對美政策沒有變化。中方根據對等原則要求美方關閉駐成都總領館,僅是對美方關閉中國駐休斯敦總領館的正當和必要反應,符合外交慣例,也是主權國家的應有權利。我們仍願本着善意和誠意發展中美關係,希望美方能重回中美關係發展的正軌。尼克遜總統訪華時曾引用美國之父華盛頓的話,「對所有國家恪守信念與公正。與所有國家發展和平與和諧。」今天聽來依舊震聾發聵。

八、蓬佩奧說,為何強硬對華:確保下個世紀不被中國統治

8月10日,在每年一度的美國保守派行動大會上蓬佩奧指出,美國總統特朗普改變了美國以往的對華緩靖政策,並要確保下一個世紀不是由中國這樣的政權來管治。蓬佩奧在接受美國保守聯盟主席施萊普(Matt Schlapp)的採訪時說「特朗普告訴中國共產黨,美國歡迎中國人民獲得成功,希望他們也擁有好的生活,但不是以美國為代價,不是以美國的農民、美國企業以及美國的知識產權被中國政府盜走為代價」。

九、傳美國務院將宣布新規:孔子學院登記為「外國代理人」

美國國務院最快於8月13日宣布,要求中國政府資助的孔子學院登記為「外國代理人」,列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外交使團。此一舉措可能預示美中關係進一步惡化。美國國會等單位一向詬病孔子學院實質上是中國共產黨政府的宣傳部門,國務院及教育部去年都承諾要加強監管。根據非營利的美國全國學者聯合會(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cholars)資料,到2020年6月止,美國境內共有75所孔子學院,其中66所設在學院和大學內部。美國全國學者聯合會抨擊孔子學院危及學術自由、蔑視西方國家透明度規範,不見容於校園。中國則稱這些批評出於政治目的、缺乏根據,一概否認。

美國國務卿蓬佩奧8月13日發布聲明指責孔子學院是「推進北京全球宣傳,在美國大、中學校園施加惡意影響的實體」。聲明指,孔子學院是「由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中國共產黨負責全球宣傳的機構資助的」。聲明稱,特朗普政府以尋求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平對等對待為外交優先。聲明批評稱,「在過去四十年裡,北京享受美國社會的自由與開放,但在中國卻拒絕給美國人和其他外國人同等待遇。而且,中國還利用美國的開放進行大規模的宣傳攻勢。」

聲明稱,美國採取這些行動的目標很簡單,就是確保美國的教育者和監管機構在決定這些由中國共產黨支持的項目是否應繼續、以何種方式繼續時,了解相關背景。另外聲明也表示,美國希望確保美國校園的學生在有機會接觸中文和中國文化,但這些內容「不應受到中國共產黨及其代理人的操縱」。

十、美國或「非理性」金融制裁,中國有哪些應對工具?

據路透7月29日報道,中國銀行旗下投行中銀證券發表研究報告說,由於美中緊張關係升溫,雙方互相關閉領事館等,美國可能「非理性」對中資銀行實施金融制裁,甚至將中國踢出國際美元清算機制SWIFT系統(環球同業銀行金融電訊協會),中國政府和中資銀行須提前做好準備。美國如真的實施金融制裁,中國有哪些應對工具和措施?中銀證券報告建議,中方可採取應對舉措包括:

1.推動內地、香港、澳門三地跨境收付,利用CIPS(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或開發新系統交易,以減少對美國的國際支付信息暴露。至於造成全球國際支付信息的數據缺口,可與SWIFT系統建立總量信息交換機制。

2.中國可適時制定「阻斷法」,不承認美國單邊法律對其他國家企業的適用,打破美國單邊制裁的有效性。中國還可在具體執法過程,加強和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協調合作。

3.中國可聯合SWIFT機構的其他國家董事,推動改革SWIFT機制,「限制美國政府濫用特權」,以應對美國可能將中國踢出SWIFT的行動。

4.如果美國採極端行動,將中國的銀行業或中國主權機構排除在美元清算系統之外,中國還可考慮外匯調控貨幣換錨,停止使用美元作為其外匯管制的主要貨幣。

問題是,中國需要大量石油、天然氣等進口,都需靠美元計價購買、結算,沒有SWIFT或美元外匯,會立即釀成致命危機。

綜合各種分析,美國如透過SWIFT體系排除中國和香港的銀行交易,開始時應只會針對在港的中資銀行,而不會全面制裁,也不會全面撤退美資金融機構。受制裁對象應是香港的中國銀行,而大陸各銀行在港分行佔香港金融體系半數,影響力廣泛。美國目前也未凍結中國在美國內外的美元資產,但不能排除將來這樣做。

雖然北京可抽調美元,銀行也可在市場上爭取美元資金,在SWIFT體系外運作,但中方應對能力其實有限。自有的國際收支結算系統CIPS規模小,無法與美國掌控的SWIFT競爭,只能保住國內金融流轉,不因SWIFT制裁而癱瘓。

CIPS要替代SWIFT目前不可能,主要作用還是防。

2020年第一季度,人民幣在全球外匯儲備資產中佔比僅2.02%。5月人民幣在國際支付市場佔有率僅1.79%。顯示中國在國際貨幣體系中人微言輕,無力對抗美國金融霸權,或消化因制裁帶來的後果。

十一、中方「有必要為中美關係樹立清晰框架」

8月7日,向來負責中美關係的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秘書長楊潔篪在新華網刊布署名文章,強調中美關係的重要性,重申合作為兩國人民和世界帶來的巨大利益和貢獻,並批評「美國一小撮政客」出於一己私利將中美關係推到危險境地。

在文章中,楊潔篪表示中美當初建交便是在「雙方承認並尊重彼此社會制度不同這一共識基礎上」,美國最初與中國接觸並非為了「改變中國」,因此也不存在「美國對華接觸政策失敗」;呼籲美方遵循「過去管用、現在管用、今後也管用」的合作原則;重申中國對中美關係的立場「保持高度的穩定性和連續性」,不希望兩國走向對抗;並邀請美方「從戰略高度和長遠角度出發,本着對歷史、對人民負責的精神」,同中方一道將兩國關係推回正確軌道。

8月5日,新華社也刊布與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的專訪。在七千餘字的專訪全文中,王毅在陳述與楊潔篪相通的立場後,也稱「美國尋求將中國打造成對手是嚴重戰略誤判,是把自身戰略資源投入到錯誤的方向」,為此,中方「有必要為中美關係樹立清晰框架」。

框架由四點組成:

1.「明確底線,避免對抗」,中國不干涉美國內政,美國也不該干涉中國的內部事務,打壓中國正當權益;

2.「暢通渠道,坦誠對話」,呼籲恢復重啟各層級、各領域的對話機制;

3.「拒絕脫鈎,保持合作」,呼籲兩國因先在疫情防控、經濟復蘇等領域合作;

4.「放棄零和,共擔責任」,重申「人類是休戚與共的命運共同體」,呼籲中美在聯合國等多邊機制開展必要協調合作。

兩位中國外交體系最高級別官員密集表態,其背景自然是中美在外交、科技、輿論等多領域的密切衝突,以及在軍事領域日益加劇的衝突風險── 問題在於,當美國屢屢出招,中方還在呼籲「冷靜、合作」,這有用嗎?應該說,既無用,亦有用。

「無用」的原因有三:其一,美國慣於「美國第一」已有至少四代人之久,對有可能代替自己領先地位的新興國家,向來抱有敵意。其二,「強硬對抗中國」的立場已然在華府成勢,美國溫和派不再發聲。其三,距2020美國大選尚有不到百日,特朗普心繫連任而敗勢日顯,且除了外交這最低效的手段之外再無他招;貧於自保的共和黨議員們也在「下賭特朗普」和「割席」間躊躇不定,唯有在諸如對華強硬這種事態上不必過多猶豫,而這也是拜登(Joe Biden)及民主黨人的共識。

「有用」的原因也有三:其一,這是中國人愚公移山精神的體現,何況中美合作確實為中美兩國和人民創造了巨大利益,鞏固了國際秩序的平穩。其二,一如《多維新聞》一再提出,中美關係的本質是「相生相克」兩種力量的此消彼長;而今「相克」的力量過盛,中國便需要鞏固中美之間「相生」的穩定性力量,而非以同樣的對抗態度硬碰硬。其三,該類表態除了面向中美,也是在面向世界,意在通過展現「合作、共贏、冷靜、克制」來梳理中國「道勝」的負責形象。

(新聞及內容取自各大新聞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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