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海兩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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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停台灣水產食品輸陸」風波分析(2023.1)

發布日期:2023-02-06

◎邵宗海  澳門理工大學名譽教授

兩岸關係在前段時間裡已經是不太和諧,但在2022年12月8日,大陸海關總署卻在此刻又突然宣布禁止台灣漁水產加工品入關,其中包括石斑魚、白帶魚、竹筴魚,後續又宣布增加秋刀魚、魷魚、鰹魚和午仔魚;另外中國海關總署也同時宣布,將上百間台灣食品企業、漁船、咖啡、茶葉與蜂蜜廠等註冊資訊和進口狀態更改為「暫停進口」。

該項通知大概是當天下午收到,因為大陸方面是無預警的發布,甚至連相關公告都沒有事前發布。由於消息傳來得非常突然,讓很多人確是措手不及,當然很多台灣漁民更是非常無助與錯愕。甚至更連台灣居民還不太相信這已是個事實,直至大陸有台商證實確有此事,並向媒體提供最新數據,指出台灣水產品進口到大陸的品項,截至到宣布「漁水產加工品」禁止入關時,幾乎是99.9%全軍覆沒,只剩下一家業者「味一食品」尚沒有被要求暫停進口,而且其他分類的品項,也是超過一半以上都被暫停進口,而且對台灣整體出口影響率高達65%。稍後這個訊息才逐漸為台灣居民普遍開始知悉。

台灣水產品、食飲品禁輸入陸的實際影響

等到台灣農委會也在當天傍晚接受媒體聯訪時,再提供了更清楚的數據說明:証實台灣水產品在大陸海總署總登記共有890個品項,從今年11月18號統計到12月8日新增105筆品項被禁止,屢計總共是889項暫停進口到大陸,受影響比例高達99.9%。目前台灣水產品只剩下「味一食品」魚鬆相關產品可以進口到大陸,其他台灣水產品則全軍覆沒。同時農委會副主委陳駿季當天他也說,各界關注中國是否增加暫停台灣水產品輸入品項,目前主要是100多家企業申請輸往中國大陸,主要品項是魷魚、秋刀魚及午仔魚,但只有1家獲准。

而且這一次水產品被禁止只是延續之前的禁令,那是在2022年8月1日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抵達台灣的前一天,中國大陸迅速宣布對台灣的打擊報復行動:當時根據多家台灣媒體的報道,北京的海關總署是在深夜發布通告,宣布要暫停進口一百多家台灣食品廠商生產產品的進口。

台灣當局的反應則是注重在大陸的「打壓」,而沒有反省自己

不過,台灣當局的反應仍注重在大陸的「打壓」,而不是在反省自己本身的措施是否有缺失。譬如說,領導人蔡英文在第二天即12月9日在臉書就表示,中國大陸再一次以突襲方式,讓台灣出口到中國大陸的水產受到阻礙,這樣的做法對貿易正常化並沒有幫助。

行政部門負責人蘇貞昌也在12月9日早上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繼鳳梨、釋迦、石斑魚之後,中國再度違反WTO的相關規範及世界貿易通例,且以對台灣特別嚴苛的條件,進一步禁運台灣農產品。政府除將依相關管道申訴外,也會對受到影響的水產業者尋求外銷通路。

而主管機關的農委會,其負責人陳吉仲也表示,受影響最大的是午仔魚、魷魚、鰹魚、和秋刀魚,影響產值超過60億元。中國「自創」不符合WTO規範的註冊程序,而且對台灣特別嚴格,設下不合理的行政貿易障礙。台灣將循相關管道繼續溝通,如中方繼續置之不理,不排除向 WTO 申訴,並且加強內外銷,力保漁民權益。

相關主管機關衛福部負責人薛瑞元更是指出,台灣已在今年八月完成業者輔導註冊、交件,之前能持續出口,但前天突然就不准了,「中國做事老是這樣,要禁止一個措施從來不講為什麼」。

台灣當局的另一種反應則是「膝反射式」回應

因此,對於大陸方面禁止進口的台灣產品,從秋刀魚、魷魚一路擴大到酒類、飲料和零食,民進黨政府反應堪稱為「膝反射式」回應。當然第一時間就是指責北京以政治為出發點,以突襲方式阻撓台灣產品出口,並聲稱做法違反世界貿易組織(WTO)規範,不排除提出控訴,總之千錯萬錯都不是自己的錯。

其實這已是第二次台灣水產品進口到大陸的制裁,那是在今年8月自從裴洛西訪台後,就有上百家台灣食品業者被暫停進口到大陸,被禁止理由包含「公司登記數據、食品原料、標籤等訊息重新更新」,並且要求拿到大陸三證才能重新進口,但截至目前為止,大陸相關單位在業者補件後,被禁止的台灣名單並沒有一家解禁,也沒收到大陸海關總署相關訊息。

依照慣例,當局譴責完對岸政治打壓後,立即會進行大內宣,除了呼籲民眾多吃多買之外,也公布友好國家支持名單,聲稱這些友邦會大量購買,幫助農民渡過難關。但是其實這些招數都是使出「拖」字訣,讓事件過了風頭,避開大眾質疑政府的農業政策嚴重缺失。

而且陳吉仲指出,並引述蔡英文與蘇貞昌皆交代,不會因為中國自創的、不符 WTO 規範的註冊程序,影響漁民權益。因為中國這次並未主動通知台灣,也未提供禁運的理由。陳吉仲強調,中方雖然要求全球完成「註冊」動作,但僅要求台灣在今年8月底前完成補件,其他國家的期限卻是2023年6月30日,這即是「行政貿易障礙」,與之前以禁藥或病蟲害等理由來禁運的樣態不同。至於中國此舉是否與台積電赴美有關,陳吉仲表示要詢問中國,只強調會力保漁民的權益。

台商的真正內心感受

這一次的禁運,根據一名台商提供數據顯示,除了水產品全軍覆沒,台灣生產商在大陸海關總署登記總共是3232個品項,從今年8月到11月18日,累積至今有2199品項被大陸方面暫時進口,受影響率高達68%。水產品被禁止出口到大陸,連水產號碼也暫停。受創最嚴重集中在屏東、高雄一帶的農民。

儘管看到上述官方如此嚴詞苛責,台商還是無奈感嘆:「兩岸關係真的太差,裴洛西事件、美對台軍售,加上台積電赴美事件,還有台灣的『抗中保台』政策,都是影響因素。預計大陸這次『禁令』,不管是台商或是台灣相關食品、水產商等業者衝擊很大,尤其是南部漁民受創最深,損失難以估計。」

列舉三個証明,證明是台灣自砸自己的腳

如果再看台灣支持民進黨當局的傳媒報道,或會覺得大陸方面是在台灣「九合一選舉」民進黨大敗後順勢出手落井下石。不過大陸國台辦發言人朱鳳蓮在稍後12月13日曾發布「答記者問」時力稱,民進黨當局持續惡意歪曲事實,純屬故意抹黑、欲蓋彌彰的政治操弄,並且北京會完整說明事件原委。

但是有個事實也必須再說明:中國海關總署「要求提供數據」的規定,是對全世界都一視同仁,結果最終只有台灣受影響,那是因為台灣沒有遵守規定。

第一,我們可把政策宣布再回到原點,就會發現中國海關總署在2021年4月曾透過世界貿易組織,向所有會員公告輸入食品必須重新註冊的規定。而新規定則在2022年1月1日起就開始生效,其中補件期限是2022年8月底。如果詳細計算一下:公布新規至今已20個月,補件期限也快4個月,如果說「必須重新註冊的規定」是對台灣突襲,這個卸責說辭實在牽強。

第二,如果再以鄰近的日本為例,日本政府2021年8月就協助廠家重新註冊登記,因此,這次就沒有一間日本廠家被中國海關總署列入暫時禁止進口名單。回額過來看一下台灣,竟然只有一間食品廠通過審查。而且更嚴重的是,在中國海關總署公布暫時禁止清單後,台灣媒體曾詢問農委會是否事先知情,竟然一問三不知,更是離譜到極點。

第三,國台辦也曾發布新聞稿,指大陸暫停進口台灣午仔魚、秋刀魚、魷魚等水產品的報導與事實不符。這中間最重要的癥結是:部分台灣輸大陸食品企業註冊訊息不完整,不符合大陸要求,暫未對這些企業給予註冊。所以發言人朱鳳蓮也補充說,有關部門已透過聯繫管道向台方通報。在這裡,作者也可提出一個明證:那就是農委會在得悉「大陸禁止台灣漁水產加工品入關」之後,曾有特別提醒此事件與中國大陸要求各國業者必須依照規定登記、註冊的作業執行現況有關。這說明對事件的來龍去脈,台灣的主管機構並非全無所知。

台灣當局的反應仍注重在大陸的「打壓」,而不是在反省自己本身的措施是否有缺失。領導人蔡英文表示,中國大陸再一次以突襲方式,讓台灣出口到中國大陸的水產受到阻礙,這樣的做法對貿易正常化並沒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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