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培文

人稱「金小刀」的金溥聰出山為侯友宜大選操盤，記者會上談到現時的民調，煞有其事地指出民調的不同價碼可有不同做法，不同的誘導問題可得出不同的民調結果。言下之意，民調結果是可以操作的，未必能準確反映真實情況。

早在五月底，有第一個民調結果顯示侯友宜在「三腳督」的競選中已掉落第三，當時藍營中人猶未相信，還說黨的內部民調並非如此。待其他民調陸續出來，卻不論委托或承辦的機構效應如何，也都顯示侯已落在第三無疑。當今選民不會只看一份民調，對結果有懷疑，自會比對其他，當連續七份民調都顯示同一趨勢，政黨理性的做法當然是檢討自家參選人的選舉言行，而不是檢討民調機構的做法。

侯友宜領頭變老三

民調顯示選舉趨勢，獲徵召後的侯友宜正急速地趨於弱勢，大家可從民調中看出來。要不是民調真的落後，侯市長也不用勞煩金小刀出手相助吧！之所以拿民調說事，反映的未必是民調的準確度、真實度有問題，而是不同政黨不同人在不同位子上，對民調會有不同的解讀和應用。

當下的民調結果正正是促成金小刀出山的關鍵。同樣地，導致侯友宜一下子從領頭變老三，也可能是那份從不公開的黨中央徵召民調結果。徵召過程隱蔽，除了諮詢多方意見，據聞也參考指定民調；但諮詢了誰？民調如何做？誰被納入？結果如何？從沒公開！如今有呼聲「換侯」、有人「拱韓」出選、郭台銘可能自行參選等等，藍營所醞釀的分裂危機，似乎都說明當初徵召時完全忽略支持者和民意的參與。

諮詢比一言堂民主，民調比諮詢準確，民調公開的又比不公開的來得有公信力，不過是民主社會的普通常識。現時大部份的公開民調，都會同時公布民調做法，調查方式、取樣、受訪者分類等，諸如調查對象的年齡、性別、地區、學歷、職業類別、家庭收入等都盡可能提供公眾參考。因此，大部份的選民都可從民調中了解目前的選舉態勢。

綠營採「四三三」策略

像綠營賴清德一路就是三成五的支持度，基本盤沒有變動，但吸納不了中間選民；白營柯文哲的支持者，逾半都是年輕人和知識份子，在兩成支持度的基礎上，逐漸取得非綠選民支持；至於藍營侯友宜，猶未得到郭粉、韓粉支持，無法團結藍營大咖和地方派系，現時連藍營基本盤也無法顧好。

民調做法不同，結果自有偏差，但選民對民調的要求不在於百分百準確，而是呈現一個合理趨勢。選舉就像一場球賽，民調所呈現的正正是比賽過程，教練就是按過程修正球隊打法。政黨要做的是參考眼前結果，對照參選人之前的選舉策略，維持或重新修定選戰打法。像侯友宜剛當選連任新北市長，民意支持一度高達四成，但藍營展開大選徵召過程，侯的支持度即開始滑落。徵召一刻還有三成，可經歷「幼兒園餵藥案」，政大、台大兩場演講後，侯的支持度竟一下子掉至不足兩成。

徵召模式沒有公信力，相應減少侯出選的正當性。加上帶職參選，遇上「餵藥案」，侯市長的處事應變能力，選民當然看在眼內。至於兩場大學講座的狼狽模樣，不外說明參選人該有的理念、論述、反應、視野等，侯市長似乎對於選大位的確準備不足。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參選人做對甚麼，有甚麼不足，看看民調，比比自己，會自省的參選人還有改善機會。

兩人選舉，過半就贏。「三腳督」的選戰更講求策略，賴清德支持度最高不過四成，卻長期成了領頭羊，剩下六成選票只要投票時藍白五五分，賴清德四成足夠當選。民進黨的「四三三」策略路人皆知，維持綠四成，藍白各三成，按民調選擇攻藍打白。當侯友宜民調在三成時，一件「餵藥案」綠營便不惜一切造謠抹黑，當柯文哲支持度接近三成時，便再拿「服貿案」出來窮追猛打。攻藍打白策略，說白了就是按民調行事。

白營遇上有利局面

看民調，有六成選民支持下架民進黨，這是藍營一貫說法，要贏選舉，藍白合是最理想做法。問題是選票由人，不由國民黨，無論是侯柯配或柯靠邊站，年輕選民不見得就會轉移選票給侯友宜，更多的恐怕是選擇投票日郊遊，甚或轉投賴清德。要知道，的確有六成人期望下架民進黨，但同樣的民調換個角度看，侯友宜支持度不足兩成，同樣邏輯，便是八成人不欲國民黨上架。

藍白合本屬藍營理想，過去民調沒第一也第二，對排第三的白營還鮮有攻擊。但民調一路走來，侯友宜一下子成了老三，不見起色，唯有找出戰無不勝的金小刀操盤。如今要贏選戰，第一步必然是把侯友宜由老三變老二，民調上便要把柯P打得愈低愈好，在投票日由一眾非綠選民在棄保的關口上，一舉棄柯保侯。台灣選舉制度殘酷，老三必須民調翻身，只有拼成老二才有機會在投票日跟老大拼翻盤。當初藍白合據說是為了團結非綠，但合到最後，恐怕得先來一場藍白鬥！

選戰開打以來，白營遇上無端的有利局面，一則是綠營的「四三三」策略，打二不打三；再則是藍營的「非綠大聯盟」，打綠不打白。柯P由老三開始，乘着選民厭藍惡綠，在兩成支持度的基礎上民調逐步攀升，居然能兩面逢源，藍綠通吃。但隨着民調變老二，一則是威脅老大，綠營最會翻舊賬，再則是老三睡醒，加之金小刀出手，舊日北市府有無任內瑕疵，柯P未必不被藍營逐一放大檢視，看來柯P快樂選舉的日子將要結束。

成也民調，敗也民調，有選舉就有民調，民調顯示趨勢，可以參考，更可造勢，選舉之人口說不相信民調，但最後還得看民調行事。民調操作由人，但解讀由我，真真假假，只有選舉結果能驗證，不是誰說了算！

無論是侯柯配或柯靠邊站，年輕選民不見得就會轉移選票給侯友宜，更多的恐怕是選擇投票日郊遊，甚或轉投賴清德。要知道，的確有六成人期望下架民進黨，但同樣的民調換個角度看，侯友宜支持度不足兩成，同樣邏輯，便是八成人不欲國民黨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