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蘇

香港政改爭議告一段落，「拉布」成為反對派癱瘓政府施政的重要戰場。究竟香港立法會曾發生多少次嚴重「拉布」事件？「拉布」的真相及危害如何？本文逐一探討。

香港政改爭議告一段落，特區政府呼籲社會各界在「後政改時期」重新出發，發展經濟，改善民生。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反對派議員揚言要在議會中繼續進行「不合作運動」，採取「拉布」行動影響特區政府的正常運作。行政長官梁振英指出：與特區政府不合作，其實就是與社會不合作。這句話一針見血地揭示了反對派議員「拉布」的實質及危害。

「拉布」並非梁振英上任才出現

梁振英7月10日出席電台節目時，將香港立法會與台灣立法院比較，他指80年代多次捲入立委互毆的前民進黨立法委員朱高正，當年於議會擲物、衝擊時，港人都搖頭歎息，反問本港立法會何時變得「差過台灣」。梁振英表示，議員擲物、拉布等行為並非他上任後才出現，又指任何有助改善行政立法關係的事情政府都願意做。

的確，立法會擲物、拉布等行為並非梁振英上任後才出現。2006年黃毓民與陳偉業、梁國雄成立社民連時，就把台灣政治文化和議會暴力引入香港。這三人被香港輿論稱為立法會「三惡」，隨着「三惡」晉身立法會，議事堂的議政風氣迅速惡化，他們屢次侮辱和「掟蕉」襲擊政府官員，又動輒騎劫議會，「拉布」走火入魔，市民福祉變成被他們要脅的籌碼。

「拉布」的英文叫「filibuster」，中文又譯作「冗長辯論」或「冗長演說」。「拉布」的英語Filibuster於1851年首次使用，由西班牙語：filibustero（意為海盜或劫掠者）演變而來，最早形容十六世紀活躍在加勒比海的海盜，他們通過挾持船隻來實現自己的目的，後來形容以故意拖延會議程序的方式要挾議會。香港反對派議員「拉布」的方式，包括用拖延動議、缺席令議會達不到法定人數、在辯論時發表超長的陳述或無意義的演說等等。簡單來說，就是一直把原來的議程拖延到長期完成不了。

「拉布」成為癱瘓議會利器

「拉布」成為香港反對派議員癱瘓議會，阻遏政府施政的利器。以下是反對派議員「拉布」的主要劣跡：

香港十大基建之一的廣深港高鐵香港段全長26公里，落成時可將香港連接到覆蓋全國90%人口的四縱四橫高速鐵路網，實現香港和珠江三角洲地區一小時生活圈的構想，惟項目自2009年由行政會議拍板興建後，就被反對派議員「拉布」阻止撥款，反對派議員無所不用其極，不單對同一問題重複提問，甚至提出一些荒謬、無聊的提問，如指港府協助菜園村居民上樓等於「發配邊疆」等。這次「拉布」從2009年12月一直到2010年1月，使高鐵項目進展一波三折，以至高鐵撥款議案最終延至2010年1月中才獲通過。但整個項目成本由2008年預計的395億元，增至853億元，且通車時間由2015年推遲至2018年第三季。

社民連及公民黨2010年發動「五區公投」，建制派不肯陪玩，「公投」結果雷聲大、雨點小，只有很少選民參與，等如豪擲公帑1.5億元落鹹水海。特區政府為防反對派故伎重施，急急修補議席出缺機制堵塞漏洞，2011年首個遞補機制草案出街，馬上遭反對派打殘。政府公開諮詢後，2012年再提出修訂方案，提交立法會審議。反對派見到修訂案內容難以狙擊，唯有另闢蹊徑，改玩程序，以黃毓民為首的激進派，提出超過1300條修訂建議，企圖令政府收回草案，甚至癱瘓立法會審議功能。

2012年7月17日，立法會舉行當屆最後一次大會，為阻撓特區政府架構重組建議，反對派連最後一日也不放過，不斷重複以至離題發言，又多次要求響鐘點算人數，令政府架構重組決議案無法在午夜12時會期結束時通過，這是回歸以來首次在會期結束後立會仍未完成處理所有議程。反對派議員「拉布」，嚴重拖延了多項民生及經濟發展相關議案。

「拉布」蔓延到各個事務委員會

令人憂慮的是，「拉布」已經由過去針對重大法案及預算案，蔓延到立法會各個事務委員會，任何政策措施只要「拉布」議員不滿意，或是政府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就動輒「拉布」癱瘓議會，令政府施政舉步維艱。

反對派議員在立法會上發動無日無之的「拉布」，嚴重拖累經濟民生。尤其是每年的財政預算案審議，反對派都例必提出大量無聊、瑣碎、重複的修訂意圖拉布，導致多項發展經濟改善民生的措施接連受阻。就以今年度的財政預算案為例，反對派議員竟然提出了3904項修訂，雖然最終被立法會主席判定部分修訂無效，但冗長的拉布已經影響了綜援、生果金、長者生活津貼和傷殘津貼「出三糧」的落實，基層市民成為反對派「拉布」的犧牲品。

「拉布」導致立法會的議案審議長期「大塞車」，基建項目撥款更是一拖再拖，令到工程進度嚴重受阻。去年立法會只批出約36億元新工程撥款，比起前年約900億元尚不到二十分之一，可見其影響之大。有承建商因此被迫裁員應付，不但令工程成本大幅上漲，更影響廣大建築業工人的飯碗。

在「拉布」肆虐之下，政府許多公共服務機構都深受其害，醫管局更是年年遭殃。這幾年間，為應付「拉布」，醫管局除了要被迫動用儲備應付自身的日常開支，更不得不承受巨大經濟損失，隨時影響醫院的運作。醫管局負責管理全港公立醫院及專科、普通科門診，履行救死扶傷之職，服務求醫問藥的老百姓。「拉布」製造禍端，影響全港公共醫療服務，阻礙病人求生求癒，等同害人性命。

連續四年拉布浪費26.1億港幣

2013年曾以金句「日以繼夜、夜以繼日」反擊「拉布」議員綑綁議會的工聯會議員王國興，在2014年的財政預算案辯論中，再嚴辭駁斥「拉布」議員，直指只要停止拉布一日，原被浪費的255萬元公帑足可換取約16萬罐午餐肉或12萬罐豆豉鯪魚，援助數以十萬計基層家庭，諷刺拉布議員偽善為民，與基層為敵。

今年7月13日，王國興在接受傳媒專訪時表示，不應幻想反對派會放下政治爭拗，「他們並沒有死心，而且會用過往的做法將很多本來是經濟民生的問題政治化，並上升到反對一切」。王國興告訴記者，「拉布」所耗費的公帑金額之大與社會資源之多，是香港市民難以想像的。根據他的統計，連續四年拉布已浪費香港市民逾26.1億港幣，而議事效率大幅度降低已嚴重影響特區政府運作，「以公共工程為例，本來特區政府一年最少要批出800億至1,200億港幣的公共工程，但如今一年最多只能批出200億至300億元。」

反對派議員在「後政改時期」繼續拉布，繼續以「不合作運動」糾纏政府、削弱施政。上個財政年度，在反對派議員拉布阻撓之下，創科局的撥款申請無法在最後限期前通過，反對派議員已經拉布「拉死」創科局一次。一之為甚，豈可再乎?本來，現屆特區政府已經將創科局撥款審議押後，讓路給11項迫切的民生撥款審議，盡顯務實理性，為市民辦實事、謀福祉的施政理念。但反對派議員仍然念念不忘再圖「拉死」創科局，是要阻遏香港整體經濟發展，令民生改善成為無本之木、無源之水，企圖以此引發民怨再轉嫁給政府，用心險惡。

拉布之戰　敵友難分？

經常「拉布」的，只是極少數激進議員。激進議員在現時的比例代表制下，只需要滿足政治光譜中最偏激支持者的喜好，基本上已可穩奪議席。加上有反對派議員配合及縱容，以及立法會主席的「包容」，更令他們有恃無恐，將議事廳作為政治角力場，動輒騎劫議會。

去年財政預算案「拉布」未止，立法會主席於去年6月1日在電台節目中，不僅沒有嚴詞痛批，反而稱許有加，除讚揚「拉布」議員非「亂咁講」，也特別點名讚揚社民連立法會議員「長毛」梁國雄，每次表決也堅持在場。「拉布」議員受到主席褒揚，莫不歡呼雀躍，表示要進行更多「拉布」。

去年6月3日，一份發行量較大的傳媒以「拉布之戰　敵友難分」為題，文中說，立法會主席曾經自爆，有民建聯黨友不滿他當了立法會主席後的表現，私下非議他已變了「民主派」。其實，立法會主席的「拉布」言論刺激建制派神經，已不是第一次。去年立法會大會結束前，主席以說笑口脗問議員有沒有患上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即問身為「受害者」的議員有沒有對「施害者」的拉布議員產生好感，當時代表政府出席的政務司司長林鄭月娥說，官員絕對沒有患上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對「拉布」深惡痛絕。

有建制派議員說，別看長毛與主席看似站在對立面，一個拉布，一個剪布，看似水火不容，其實二人內外呼應，很有默契。此說是空穴來風，還是捕風捉影？

亦有輿論質疑立法會主席「剪布」的技巧，指若他讓布拉得愈長，開多幾晚通宵，市民愈不滿，對他愈有利。不過，大多數市民反對「拉布」這種勞民傷財的劣行，立法會主席提早結束「拉布」不是更好嗎？主席不以蒼生為念，只求對他有利，毋乃本末倒置。

是耶非耶　令人真假難辨

今年7月9日，行政長官梁振英出席立法會答問大會，期間人民力量陳偉業、社民連梁國雄及獨立議員黃毓民，在席上多番高聲指罵梁振英。特首不勝其擾，要求立法會主席執行議事規則，約束在場喧嘩的議員。四位建制派議員，包括民建聯蔣麗芸和葉國謙、工聯會黃國健和王國興，以及體育、演藝、文化及出版界功能組別議員馬逢國，也向主席提出執行議事規則對陳偉業等議員的行為作裁決。孰料主席大動肝火，疾言厲色地表示「不需要大家提（他）規程問題」，更反問「大家在電視機前還未表演夠？」主席發怒，令人愕然。有傳媒稱：「建制派議員經常有意無意抱怨曾鈺成對反對派議員在議會的行為過度容忍；他們在答問會上連續提出要求主席執行議事規則，恰似是公開向他提出控訴。主席看在眼裏，不心生厭惡才怪。」此說是耶非耶？令人真假難辨。亦有輿論指出，向主席提出執行議事規則的「大家」，包括特首和四位建制派議員，主席不去譴責高聲指罵梁振英的反對派議員，反而把一腔怒火潑向「大家」，是否生錯氣、發錯怒？

今年5月28日，行政長官梁振英在立法會出席行政長官答問會的開場發言說：「任何政府都不能受制於少數議員的『拉布』行為。任何社會都不能姑息『拉布』行為。『拉布』的本質是拖延表決，妨礙表決，『拉布』的後果是拖慢社會和經濟發展。」「可惜是，過去兩個星期，『拉布』的議員繼續『拉布』，姑息『拉布』的議員繼續姑息『拉布』。」有輿論稱，整個立法會只有立法會主席一個人可以「剪布」，換言之可以姑息「拉布」的亦只是主席。

此說完全歸咎主席並不公平，其實激進派「拉布」變本加厲，是其他反對派議員的姑息、縱容所致，他們助紂為虐，難辭其咎。特首梁振英曾指出，社會上過去一段時間，有些政黨路線越趨偏激，非社會之福，部份政黨縱容少數立法會議員拉布，使政府發展經濟民生的工作無法進行，社會付出好大代價，有關政黨要負一定責任。市民看得很清楚，一些反對派議員根本就是「拉布」的幫兇。

主席「該出手時就出手」

美國參議員在國會內雖可就不同議題發表不限時的言論，但參議院亦明文規定，如經五分之三參議員同意，便可啟動終結辯論的機制，阻止議員「拉布」。

立法會議員玩弄「拉布」鬧劇，惹起市民反感。因此，立法會應在保證議員合理表達意見的前提下，研究堵塞議事規則漏洞。議員亦應以民生大局為重，盡快回復議會秩序。香港建制派議員批評反對派議員「拉布」，浪費議會時間及公帑，主張立法會必須修改議事規則，阻止反對派議員在繼續「拉布」，癱瘓議會。

反對派立法會議員肆意「拉布」窒礙特區政府施政，社會也普遍期望立法會盡快修改議事規則防止「拉布」。但立法會議事規則委員會今年7月9日提交的進度報告指出，委員會過去一年會期雖多次討論「拉布」問題，但就如何阻止議員拉布未有共識，目前仍只能單靠立法會主席行使權力「剪布」。特區政府施政受拉布威脅的危機仍然未除。

少數反對派議員「拉布」早已神憎鬼厭，目前唯一有權阻止「拉布」的人，就是立法會主席。只有立法會主席可引用《議事規則》第92條所賦予的權力進行「剪布」。上訴庭亦已確認主席「剪布」合法，有權引用《議事規則》維持會議正常進行。終審法院去年9月頒布有關與立法會主席「剪布」的上訴裁決，說明立法會主席有權設定限制和終結辯論。因此，手握「剪布」大權的立法會主席「該出手時就出手」，及時阻止「拉布」，承擔起維護立法會和特區政府正常運作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