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史

港资服务企业进入内地发展，可有效地带动本港整条服务产业链的良性运转。内地处于发展模式转型期，其服务业在迎来巨大商机的同时亦面临服务质量不高、经验不足、反哺第一二产业机制不成熟等问题和挑战，而经过长期发展和自由竞争的香港服务业已较为成熟，港资服务企业进入内地发展，可以充分发挥其优势，与内地服务业在很大程度上形成互补。

11月27日，内地与香港《CEPA服务贸易协议》在港签署。作为港方签署代表的财政司司长曾俊华表示，该服贸协议的签署，实现了内地和香港在中央「十二五」规划末期基本实现服务贸易自由化的目标，是双方十余年来在CEPA框架下持续开放服务贸易达到的新里程碑。

在中国与澳洲、韩国相继签署自贸协议后，内地与香港的服贸自由化也将面临更多挑战。但《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简称CEPA）作为内地最早签署、全面实施并接受世界贸易组织（WTO）审议的自由贸易协议，已经有逾十年的实践经验。况且内地与香港之间的服贸协议涵盖领域更广，开放度之高亦是中国与别国自贸协议所无法比拟。

李克强总理日前比喻中日韩关系是石锅拌饭，拌饭中虽然包含不同食材，但可以合作，和谐共生。相比之下，内地与香港的服贸合作关系则更像是一家人「吃火锅」，不同的食材在同一个火锅中煮熟后，只需蘸着各自所需的酱料而食，便是美味。

为「最强CEPA」「揭锅」

正如中日韩「石锅拌饭」需要「耐高温」的好石锅，内地与香港「吃火锅」也需要「经久耐用」的好火锅。在过去十余年的CEPA框架下，中央与港府签署的18个文件对双方逐步实现服贸自由化起到了制度性保障作用，成为了双方服贸合作盛宴的「好火锅」。

CEPA是中国国家主体与香港、澳门单独关税区之间签署的自由贸易协议。CEPA主体文件与其六份附件分别于2003年6月及9月签署。此后的十年间，中央与港府每年都签署一个补充协议。

去年年底，中央更以广东省为试验田，与香港签署了《关于内地在广东与香港基本实现服务贸易自由化的协议》。在经过一年的粤港服贸自由化试验后，中央出台「终极」《CEPA服贸协议》，内地全境与香港的服贸自由化「列车」正式开动。

此次《CEPA服贸协议》的主体文件主要参照了《广东协议》的结构框架，同时包涵三个附件，分别明确了内地与香港双方开放服务贸易的具体承诺和关于「服务提供商」的定义及相关规定。

据该协议，内地对香港服务业作全面或部份开放的部门达153个，占WTO规定服贸部门总数的95.6%，其中就「商业存在」的服务模式有62个部门对香港实行国民待遇。所谓国民待遇，即指香港服务提供商享有与内地服务提供商相同的待遇，并需遵守内地相关法规。

协议中涉及跨境服务、电信服务及文化服务领域的正面清单，新增28项开放措施。以电信服务业为例，香港服务提供商可在内地设立合资或独资企业，提供多种电信业务，港资股权不设限制或一定比例不设限制等。

内地可享「港式」服务

以主张利伯维尔场经济主义而闻名于世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米尔顿•弗里德曼生前就视香港为利伯维尔场经济的典范。自回归以来，作为国际自由贸易港的香港就一直为内地企业走出国门提供「出海之船」。

然而从国际贸易的大视角看，随着内地近年来在自由贸易区建设的不断发力，香港在自贸领域对内地的「窗口」作用已不再是无可取代。中国与韩国和澳洲的自贸协议分别于12月20日正式生效后，中国的自贸区朋友圈已扩大到22个国家和地区。

相比之下，素以自由贸易港而闻名于世的香港则在加入国际区域性自贸区的进程中显得被动而缓慢。香港作为中国内地曾经的「出海之船」，现在更需要搭上中国驾驶的「自贸顺风车」。

中国与东盟十国的「10+1」自贸协议升级谈判，中国与东盟、日韩、澳纽、印度的《区域全面经济合作伙伴关系》（RCEP），中国与沙特阿拉伯、阿联酋等6个海合会成员国的自贸协议谈判均在按部就班地进行。香港应借势发展，并发挥自身的经验与优势，积极参与加入上述自贸区的谈判。

随着《广东协议》的成功实践和《CEPA服贸协议》的最终签署，香港迎来了加入区域性自贸区的黄金时期。协议规定，日后内地与其他国家或地区签署服贸协议时，任何优惠措施都会自动适用于香港。

香港与东盟自贸协议的第5轮谈判亦于12月进行，港府预计于2016年底完成整个谈判。如能顺利签署自贸协议，相信香港加入RCEP也将指日可待。

从陆港服务业合作的角度看，一方面，港资服务企业进入内地发展，可有效地带动本港整条服务产业链的良性运转。另一方面，处于发展模式转型期的内地，其服务业在迎来巨大商机的同时亦面临服务质量不高、经验不足、反哺第一二产业机制不成熟等问题和挑战，而经过长期发展和自由竞争的香港服务业已较为成熟，港资服务企业进入内地发展，可以充分发挥其优势，与内地服务业在很大程度上形成互补。

落实协议内容面临挑战

政策的优惠并不意味着港资服务企业进入内地便顺风顺水。CEPA框架签署已逾十年，但据香港工业贸易署数据，仅有不到3000家港资服务公司可以在内地发展时获得CEPA的优惠。

港资企业如欲以法人身份向内地提供服务，须向工贸署申请《香港服务提供商证明书》，之后还须向内地相关领域的主管部门申请以CEPA优惠待遇在内地提供服务。如此的「双重申请」就成了不少港资企业在内地「难产」的原因。

中山大学港澳经济研究中心主任陈广汉对笔者说，政策的优惠与内地的行政审批程序之间确实存在一定程度上的矛盾。这是由于CEPA框架下的优惠政策涉及到具体行业时，需要按照内地不同行业的规定进行审批。

此外，内地与香港均面临经济下行压力，双方自由贸易受到来自韩国、澳洲、东盟等的挑战，这都使内地与香港自贸协议的落实面临不确定因素。

陈广汉认为，香港经济所面临的，不简单是效益和增长的问题。自贸协议虽然整体上对提振香港经济有很大帮助，但是不可能马上见效，要有一个过程。

他说，对香港而言，「最大的意义，可能就是香港的服务业来（内地）拓展它的经济腹地。它的服务对象很大一部份就是在内地市场，香港的年轻人到内地发展，会加深相互的了解。这对推动两地交流、人文往来，是一个正能量、正向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