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补选浮现的深层次问题(2020.4)
发布日期:2020-08-10☉文/郝沛然
在主张*********「远陆」的人群中,有观点是基于蓝绿斗争的考虑,即*********不要总扮演「两岸关系和事佬」角色,应让「红绿两党直球对决」;民进党既「完全执政」,就「完全负责」。这其实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看他人笑话的不负责心态,最终伤害的是台湾民众福祉安全和根本利益。当前,岛内各方政治势力中,尚有实力阻止民进党两岸政策暴冲的仅*********而已。如该党撒手不管,将加重台海局势严峻复杂的态势。
3月7日,江启臣击败郝龙斌当选为*********主席。此次补选过程中,浮现出涉及大陆政策、组织运作、世代交替等多方面的突出问题。事实上,这正是*********深层次问题在此次补选中的具体表现。未来,*********如何处理这些深层次问题,关乎其发展前景。
一、*********长期存在的深层次问题
(一)思想上,大陆政策偏离一个中国原则,政党价值让位于选举利益
统一理想丧失。近30年来,仅个别蓝营领袖敢高举统一大旗。马英九、朱立伦、吴敦义等为凸显「与中共不同调」,刻意将「九二共识」的核心意涵扭曲为「一中各表」,无视其「两岸均坚持一个中国原则、共同谋求国家统一」的原意。
选举考虑凌驾于政党理念之上。自台湾步入选举社会后,*********加快向「选举机器」转型,其主要特点是:以「选赢」为最高原则,政党价值可服从和服务于选举需要。*********「拿香跟拜」的媚俗现象遂为家常便饭。一个典型事例是,该党为赢得2008年「大选」,曾刊登「******也是选项」的广告。
(二)组织上,散乱弱离的情形显现,不易实现真正的团结
组织建设缺失,政党凝聚力下降。表面上,*********县市、乡镇区党部建制完整,自成系统;然而,能否发挥「战斗堡垒」作用,则不无疑问。此外,组织松散必带来纪律涣散问题。
党员结构不尽合理。由于历史原因,*********保留着以退伍军人为主的黄复兴党部。一方面,该党部成员多为跟随*********来台者及其后代,被视为「深蓝」。另一方面,他们在党内处于相对多数地位。为削弱黄复兴党部影响力,一些人便发动支持者入党或替他人缴党费,造成「人头党员」现象。
存在省籍矛盾和路线之争。数十年来,*********当局通过挹注资源等方式,与地方派系形成「恩庇——侍从」关系。后者本土意识强烈,渴望摆脱「附庸」地位。由此,党内存在着以大陆省籍人士为主的「深蓝」和以台湾省籍人士为主的「本土蓝」之间的路线和权力斗争。这也是该党内斗频仍、整合困难的一个主要原因。
在青年中的号召力式微,中南部经营缺位。在「去中国化」氛围里,*********在争取青年支持上处于劣势。此外,该党浓厚的「论资排辈」文化,以及部份「政二代」快速晋升,使得家世普通的年轻人在党内出头困难,连带导致人才断层。另一方面,由于中南部县市多为民进党「票仓」,*********人在此经营困难,这些地方「绿化」程度逐渐加深。
(三)形象上,历史包袱沉重,改头换面过程艰辛
背负「外来政权」的「原罪」。「二二八事件」和「白色恐怖」造成了纷繁复杂的族群矛盾,留下了纠缠不断的省籍情结,以致被民进党所利用,*********治理台湾的功过得失统统被丑化为「黑历史」,进而在相当多数台湾民众的认知中产生影响。
「权贵党」「老人党」的印迹挥之不去。长期以来,*********与工商业者尤其是大企业主关系密切;与地方派系的利益结合,也加重了该党「黑金政治」的色彩。此外,由于该党对年轻人吸引力不足,党员平均年龄较高。
党产问题阴魂不散。民进党「全面执政」后,强力清理*********党产,致使该党连正常运转的经费也无法保障。然而,「被迫清算」显然不如「主动处置」有助于刷新形象。近年来,党产官司缠讼不断,使得相关问题仍旧困扰着*********。
总之,*********虽有多方面的沉屙痼疾,但尚坚持「九二共识」、反对「******」,故有妥善处理两岸关系的能力。这正是该党「两岸论述优势」的关键所在。2008年、2012年马英九两次胜选,2018年「货出得去、人进得来」的口号席卷全台,均是*********牢牢抓住拥护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主流民意而大获全胜的真实写照。
二、深层次问题在此次补选中的体现
(一)最明显的是,大陆政策沦为检讨对象,出现倒退趋势
*********将「蔡英文操弄『亡国感』、蓝营两岸论述无法因应当下变局」列为败选主要原因,遽开党内议论大陆政策的匣子。意见极端者公然主张放弃「九二共识」,修改「宪法一中」架构,重弹「党名去中国」旧调;意见温和者也赞成「贴近台湾主流民意」,表示「『九二共识』须与时俱进」。在此背景下,江启臣、郝龙斌纷纷附和,在「选票至上」观念指引下,均对大陆政策表述进行了程度不一的修改和调整。
郝龙斌主打「中华民国牌」,称「中华民国是两���最好的连结」,扬言「对岸若不承认中华民国,可终止三通」。他还表示,要摆脱「又老又红的买办标签」。江启臣则拥抱「台湾优先、人民第一」的本土化路线。一是明确表示「『九二共识』有点旧了、显得过时、欠缺弹性,流失民众信任」,主张「开放讨论」。二是打「自由民主牌」,称「未来两岸关系任何调整,须先争取台湾民意授权」。三是要求「对等、尊严及有意义的两岸交流」。此外,还希望与美日建立沟通管道,避免「华府认为*********亲中」。
(二)党员热情不高,党员人数下降,折射出组织更为涣散
此次补选选情较冷。选前,TVBS民调显示,在*********员中,高达44%对谁担任党主席没有意见,25%更表示不关心此次选举。回顾前两次党主席补选,均发生在选举失利背景下,2015年1月,投票率为56.34%;2016年3月,投票率为41.6%。此次投票率则创下约36%的新低,这固然是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也说明败选后*********士气低落、信心不足。
近些年来,具投票权的党员人数也呈减少趋势。2013年7月,党员总数为38万余人,马英九以约20.3万票当选;2015年1月,党员总数为34.9万余人,朱立伦以19.6万余票当选;2016年3月,党员总数为33.7万余人,洪秀柱以约7.9万票当选;2017年5月,党员总数为47.8万余人,吴敦义以14.4万余票当选。此次补选中,党员总数大幅降为约34.6万人,再加上投票率低的因素,江启臣以约8.5万票当选。
(三)党员结构未见明显改善,「人头党员」现象依旧猖獗
一方面,黄复兴党部人数仍然占优。在约34.6万具投票权的党员中,黄复兴党部就有8.3万余人,占24.1%。另一方面,「人头党员」「换票」等选举弊端屡禁不绝。1月17日,*********发布补选公告,公布具投票权的党员总数为约26.4万人;仅不到2个月,便暴增8.2万余人。其中,花莲县、彰化县、黄复兴党部的党员人数均有明显成长。经核查,有至少千余名党员表示自己未缴党费,可能是「被缴费」;经江启臣、郝龙斌双方同意,上述千余名党员投票资格遭废止。同时,由于中常委经党代表选举产生,候选人成立「换票联盟」、党代表串连卖票的风闻频传。
(四)抹黑、攻击或有发生,隐约浮现「深蓝」与「本土蓝」的路线之争
此次补选中,抹黑、污蔑等负面选举伎俩不时出现。例如,眷村内流传的一份文宣故意扭曲江启臣竞选政见,称江同意蔡英文的隐性「******」主张,且黄复兴党部将成为江的党务改革对象等;再如,*********中央委员连胜文被爆料「送红酒给党代表」,但实为移花接木的栽赃,令他慨叹「15年前的马王政争重现」。
事实上,「马王政争重现」一语并非无的放矢。某种程度上,此次补选依然隐藏着「深蓝」与「本土蓝」的路线之争。郝龙斌曾高喊「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称「两岸同属一中而各自表述」,并澄清自��非「两个中国论」者,说明其大陆政策主张仍有相对积极的一面;这契合「深蓝」尤其是黄复兴党部的理念。相反,江启臣的大陆政策表述更符合「本土蓝」尤其是地方派系的主张。此外,补选期间炒得沸沸扬扬的「傅昆萁恢复党籍案」中,郝倾向于支持身为黄复兴党部成员的傅,江则态度暧昧。因此,也有人将补选概括为「军系与派系的决战」。
(五)老化程度加重,此次补选及两位候选人的受关注度较低
具投票权的党员中,40岁以下者仅占3.16%;而党龄40年以上、年龄65岁以上以及中低收入户党员,高达约19万人;过去缴1万元终身党费的党员也有1万多人。更严重的是,为数不少的民众对此次补选及两位候选人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无感」现象十分明显。据台湾民众党「立委」、大数据专家高虹安分析,江启臣、郝龙斌的网络声量趋近于零,这代表应受瞩目的*********主席补选中,连指标性人物都鲜少有人讨论,「意味着民众对他们并无太大期待」。《美丽岛电子报》民调显示,高达58.8%的民众反感*********;中立选民中,也有44.4%反感。TVBS民调则显示,52%的民众表示不关心此次补选,49%对谁担任*********主席没有意见;中立选民中,更高达近70%没有意见。
三、在两岸关系性质上有清晰而积极的论述,是*********振作奋起的关键一步
按照*********党章规定,江启臣只是完成吴敦义剩下的任期,属于「过渡人物」。一方面,他很难在短时间内对*********既有体质作出大的改变,这些深层次问题仍将困扰着该党。另一方面,竞选期间他的一系列政策主张,如组织扁平化、沟通网络化、服务数字化、经营在地化、视野国际化等等,也可部份缓解该党组织架构迭床架屋、高层不接地气、文化陈旧保守、不受年轻人青睐等问题。此外,江启臣是迄今为止最年轻、首位兼任「立委」的*********主席,也有助于推动该党朝「内造化」方向发展。然而,最重要的是,*********在两岸关系上唯有站稳正确立场,不要人云亦云,万勿思利忘义,便有止跌停损的可能,才有重生再起之希望。
(一)大陆政策一旦后退,则更难与民进党争雄
纵观近30年的两岸关系,求和平、盼稳定、得「红利」是客观存在的台湾主流民意,并不因岛内主要政党两岸政策变化而变化。因此,若*********放弃「九二共识」、对「******」持暧昧立场,则恐失去赞成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民众支持。面对「蓝绿两党半斤八两」的情形,上述民众会将继续分享两岸和平「红利」的希望寄托在其他政党身上,*********政治势力必将大为缩小。当前,台湾民众党及其主席柯文哲标榜「中道理性」,打出「两岸一家亲」口号,还多次推崇蒋经国。故*********不排除遭到台湾民众党蚕食,最终落得「两头空」的下场。
(二)大陆政策一旦后退,党内必现反弹声浪,蓝营便有分裂之虞
补选期间,以洪秀柱、张亚中和海外党员为代表的「深蓝」便批评两位候选人对两岸关系问题「刻意不谈或语焉不详」,强调不得更改党名,不要与大陆切割,不能背弃「中华民国宪法」。江启臣就职仪式上,马英九也特别指出两岸关系的重要性,强调坚持「九二共识」、反对「******」。这些都表明,*********若放弃既有论述,将大为激化党内省籍矛盾和路线之争,甚至重演过去3次党员大出走的历史,最终酿成分裂苦果。此外,新党荣誉主席郁慕明多次表示,*********若「去中国」,新党就改名为「中国*********」。如是,*********「正蓝」地位也将被取代。
(三)大陆政策一旦后退,则失去对民进党两岸政策的制衡作用,两岸关系风险急剧升高
在主张*********「远陆」的人群中,有观点是基于蓝绿斗争的考虑,即*********不要总扮演「两岸关系和事佬」角色,应让「红绿两党直球对决」;民进党既「完全执政」,就「完全负责」。这其实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看他人笑话的不负责心态,最终伤害的是台湾民众福祉安全和根本利益。当前,岛内各方政治势力中,尚有实力阻止民进党两岸政策暴冲的仅*********而已。如该党撒手不管,将加重台海局势严峻复杂的态势。